莱尔和迪恩或许不知道,亚撒已经自动代入了慕渊这个角色。
既然他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叫慕渊的魔术师,那一个人怎么会在同一件事上犯两次错呢?
“咿呀?”被举着的婴儿背对着亚撒,用无辜的语气发出一个单音节,但他的眼睛却冷冷的盯着莱尔,“如果我被亚撒丢进孤儿院,你就准备打包回你的希曼表哥那吧,他说他的蝙蝠笼空了好几十年了。”
莱尔一惊,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抖着舌头说,“噢!大人您看这孩子的眼神多么纯洁。”说完小心的瞥了一眼面前那双阴冷无感情的瞳孔,默默扭开头,淡定的说,“只要您多加引导,对他说您是他的父亲,那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您的。”一边说,一边推了迪恩一下,示意他帮帮忙。
坐在一边的迪恩一愣,也帮腔说,“慕渊捡到伯格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十五岁了,一个浸淫在黑暗世界的灵魂即便回到了地面也无法洗白他的灵魂,而这个孩子不一样,一张白纸只要多加引导,就不会被染黑。”
莱尔一听迪恩的话,上前几步扑在亚撒的膝盖上,“大人,您不造孤儿院的环境有多差,您既然捡了他就不该再把他送去那,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迪恩也差不多猜出莱尔的意思了,摸着下巴揣摩他态度大转变的原因,联想到几个小时前看到的那个冰冷的眼神,迪恩的身体抖了抖。
亚撒在沙发背上支着脑袋,冷眼看着趴在他膝盖上的莱尔哭嚎的表情,挑了挑眉把手里的孩子收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莱尔的态度为什么变得那么快,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
一桶弄脏的水是永远无法变干净的,而一桶干净的水,只要不往里头倒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应该不会弄脏吧?
一个会把沐浴香波往嘴巴里塞的孩子知道什么?
很多年后,亚撒在吃了亏以后得出一个结论,在思考这桶水有没有可能被染黑之前,必须先检查这桶水一开始是不是干净的!
“那今天先这样吧,迪恩先生,谢谢你的帮忙。”亚撒理了理茶几的照片,把他们放进资料袋递给迪恩,“那调查其他演出事故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愿意为您效劳,先生。”迪恩接过资料袋,拿起公文包站了起来,“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莱尔猛地直起身子走到迪恩旁边,整个人亢奋异常,“我跟你走!”
迪恩夹着公文包回头睨了他一眼,“可以,不过你得先把晚上在赌场问我借的钱还给我。”
“……”
“赌场?你不是说是在表演厅遇到迪恩的吗?”亚撒刚拎起孩子,危险的眯眼盯着莱尔问。
“噢,我想我有点困,先去睡了,各位晚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房间。
迪恩看了一眼快速逃走的莱尔,对着亚撒说,“那么我也告辞了——”
整个客厅里就只剩下亚撒和婴儿两个人,弯腰从茶几上拿起那叠事故照片,亚撒拎着婴儿回自己房间。
房间里很安静,他并没有开灯,亚撒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手指放在床上一动不动,因为一只绵软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中指。
亚撒回头看了一眼被捏着的地方,这是缺乏安全感的体现吗?
因为害怕被再次丢弃所以才紧紧抓住自己。
“以后就叫你加尔吧,陌生人,加尔。”亚撒看着夜幕轻轻的说。
一直闭着眼睛的婴儿加紧了手指的力道,埋在被子里的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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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缓优雅的钢琴声从咖啡厅里缓缓溢出,亚撒走进里面朝四周看了一圈就径直的朝一个窗边走过去。
“噢亚撒先生,您真是一个准时的人。”窗边一个穿着得体正装的中年女士冲着朝她走来的亚撒招了招手。
亚撒在他对面坐下,“艾莉丝女士,您也来的很早。”
艾莉丝喊来服务员点咖啡后扭头问亚撒“您需要什么?”
“黑咖啡就可以了。”亚撒瞥了一眼菜单,对服务员说。
“噢先生,白天的你看上去比晚上更加迷人,如果您去表演魔术,那大家看的一定是你而不是魔术了。”艾莉丝搅动着咖啡,调侃起了亚撒。
亚撒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接口说什么。而是直接把手放在茶杯的上空,黑暗的力量在体内涌动起来,手掌形成了一股不算强劲的吸力,透明的棱形杯子就这样无声的从暗红色桌布上悬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