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闪瞎她的狗眼!
沉香默默的捂着脸,牙酸的厉害。暗暗的瞪着圆儿。
这臭丫头,果然是家贼难防啊。她说怎么瞧着库房里的东西总感觉啊少了些,没成想都让这丫头拿来送人情了。
如今,更是大方的不得了。
哼,当她不知道,陈水灵爱喝果子酒,可比她更爱果子酒的是陈姑娘她哥好不好?
果真是女生外向!
俺瞅着马车渐渐的变小,最后成了一个点儿,消失不见。门口圆儿还高举手臂,挥着手帕,一脸的不舍,口中还不住的念叨,“常回来看看!”
秦夫人脸色发青,真是要恶心死她了好么!
真是看不下去啦!
几步上前,“啪!”的打落打摆的手臂,一脸凶恶状的瞪圆儿,“够了啊,能不能矜持点儿。”
表现的太明显了好么!丫头!
圆儿揉了揉发红的手背,眨了眨眼,无辜状。“什么?”
这就是秋后算账啊有没有,她搬走东西的时候就料到了呀!
圆儿姑娘有远见啊,这时候必须装傻啊有木有!
“呵呵!”沉香冷笑,指着圆儿,眯着眼,
“你搬得是哪种果子酒?”
老天保佑,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不然,秦夫人的拳头可是忍不住了呀!
圆儿闻言缩了缩脑袋,眼珠子转了转,果断装傻,“就是……随便搬了几坛子呗?”
打死都不能认!
她可是一清二楚,家里那几坛子装的猴儿酒,可是沉香亲自从猴王的老巢里弄来了,可是拼了老命玩儿来的。
平日跟个宝贝儿似的,要是她知道让自个儿一下子送出去三坛子——虽然是最小号的坛子,暴怒的秦夫人的拳头,圆儿姑娘也是受不住的呀!
当然了,圆儿姑娘十分相信,就算沉香知道了酒少了,也不好追上去讨回来的不是?
秦夫人的脸皮虽说是比常人厚些,可到底不能到不要了的地步哟!
再说了,陈水灵让他们“教引”着弃恶从善,重新做人了,这般大的功德,看在陈水灵改头换面一家亲的情分儿上,也不能小气了不是!
沉香:呸,谁跟你一家亲啦!
沉香左手抓着右手,深吸口气,不然,她真怕自个儿忍不住教训一下这个不争气的丫头,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就是了。
当秦夫人的鼻子是摆设呀。车里飘出来的那股子味道,肯定是她跟猴王打了一架才抢来的猴儿酒啊!
千金难买一杯啊,就这么给送出去三坛子哟!
秦夫人真是肉疼心疼浑身疼。
不然,更要紧的是把自家圆儿妹子的念头板回正道上来,沉香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不能这样啊,这样不好。现下送的早了呀,等他有所表示,咱们把矜持的架子摆足了,他好生的求几回,咱们再接茬儿,到时候再送,那才叫你的面子呢!物以稀为贵啊,懂不懂?这下可好,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你一下子送出去三坛子,三坛子啊,那能换多少银子?败家子儿啊,会不会过日子啊?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轻易得到的人家才不给当回事儿呢!”
秦夫人活了小半辈子才得出来的金玉良言,要不是好姐妹,她都不告诉她咧!
圆儿圆嘟嘟的脸儿通红,一脸羞涩的揉着衣角,垂着脑袋,小声道:“我,我是送给陈水灵的,又,又不是给旁人的、”
“呵呵!”沉香冷笑,慧眼如炬的盯着圆儿,“你当人家不是旁人,谁知道人家当不当你是内人呢?”
个不知险恶的傻丫头!
秦夫人那个怒其不争啊!
圆儿小心的抬头瞥了眼沉香,重又垂下眼,磨磨蹭蹭了半晌,就在沉香忍不住挽起袖子,打算身体力行的教导一下子女孩子该怎么矜持。
圆儿看势不对,再不敢拖拉,赶紧从袖子里抽出个荷包,递到沉香跟前,红着脸小声道:“他,他给我这个,说是,说是让我等他、”
沉香动作一顿,放下袖子,半点儿客气没有的接过荷包,打开验看,一边儿挑着嘴角,好整以暇的睨的圆儿,陶侃道:“哪个他呀?等他作甚?”
总算没蠢到家,这臭丫头可真是让她操心呢!
“就是,就是他,他啦。”圆儿哼唧,连耳朵尖儿都是红的。
低头一看,呦呵,一块儿质地温润的羊脂玉配,上头刻着个凌字,显是贴身之物。
送了这东西,显见是有心的,不是随便玩玩的。
沉香重新放回去,把荷包还给圆儿,沉默的看了圆儿半晌,暗暗的叹了口气,拉着圆儿到他屋子里坐下,推心置腹的说道:“你我先是主仆,如今亲如姐妹,我是拿你当亲妹子看待的,自然想你万事顺遂,样样都好。如今,你有了心上人,我为你高兴,可也不得不给你泼盘冷水。我的话许是不怎么中听,你要不要听?”
沉香直直的看着圆儿,她有一番好心,可也得人家领情才好。若是圆儿不耐烦听,她费了口舌又有什么用。
幸好,圆儿是个心眼明亮的,知道沉香待她的好,眼下一看沉香满是认真的脸色,忙直起身子,肃整了脸色,认真道:“我知你是为我好,您说,我听着。”
沉香点头,想了想,缓缓道来:
“陈凌的家世,你是知道的,不必我多说,想必你心里已有成算。他既有心,你亦有意,我这里断断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你可要想好了,心里得明白,他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是明媒正娶,还是……“关系自个儿终身,圆儿自然明白沉香的意思,这会儿子也顾不得害羞,只肯定的说道:”他说,回去禀明双亲,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做正房太太。“沉香眉角忍不住一跳,心说,咱们日日都在一处,你俩是什么时候接上的头,真是能耐啊!
眼皮子底下翻出花儿来了。
可面上丝毫不显,只点点头,试探的问道:
“他倒是个明白人。不过,若是他父母不愿,不能明媒正娶,你可愿意……”
圆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的说道:“不成,不成,他要是想纳了我,我咬也咬死他。”
圆儿姑娘又不傻,眼下日子过得多自在,硬生生的送上门给人家主母磋磨,又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