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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算什么_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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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宗派由此分为内外两门,外门弟子多是世俗中人,自上古开始,学不成道的人半途跑去当武将做官的比比皆是。这种风俗在一次改朝换代时惹来了大因果,外门弟子斗殴牵出内门修真者,不同宗门支持不同王朝,到最后已经飞升的仙人都在天界掐起来了。

  经此一番,修真界元气大伤,许多宗派灭绝,自此人人闻“因果劫数”色变,再也不敢过多干涉凡俗之事,也不允许修真者暴露身份。

  数千年隐匿,神仙方术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

  大雪山地处漠北,终年冰雪不化,西域诸国北狄草原无人敢冒犯。大雪山不弘道法,不公开招纳门人,神秘莫测。关外商路上混饭吃的人都知道大雪山不能惹,但对方到底有何能耐,着实不太清楚,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活着的人都不知道。

  火把剥嗤的安静燃烧着,青衣道人深深稽首,半天都没抬头。

  气氛怪异凝重,众人四顾,交换着迷惑惊讶的目光,军师黄瘦子弯腰捡纸扇的动作都停顿了,像个蛤蟆那样弓着,又大张着嘴。

  马车的帘幕轻轻晃拂,直至垂落不动。

  青衣道人这次没有用缩地成寸的神通,他一步步后退,然后松口气,拂尘一扬,脸色铁青的回到同伴中间。

  面对另外三个道人疑惑的眼神,这个元婴期的道修用神识传了句话。

  血魔。

  这下煞白立刻扩散到其余人面上,他们目光接触,缓缓摇头。

  “大雪山门人听令,速速让开一条道。”

  不仅是各个商队马队的人好奇,拿着罗盘在荒原上做苦工的大雪山普通弟子也很好奇。他们最清楚这些道人的实力,都是元婴期师祖太师祖,让他们投鼠忌器口称前辈,那还不得是化神期的传奇人物?

  放到修真界,化神期都够资格做一派掌教了,不管哪一个都是天资卓绝,有说不完故事的大人物。

  通往苍石镇的路被让出来,可其他商队都不敢动。

  一群盐贩子快被无数羡慕惊奇的眼神戳成筛子,他们硬着头皮拉起马,刀疤首领还算镇定,大踏步走过去,在靠近马车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询问:“前方不远处就是苍石镇,贤昆仲若不嫌弃,这辆马车就送给阁下了。”

  他属下大惊,一个劲的扯他袖子——这样厉害的大人物,首领不去套近乎就罢了,也不能想送瘟神那样赶啊,惹恼了对方怎么办?

  黄瘦子一扇将人打到旁边,赔笑说:“有幸相逢,不敢多加打扰,小人可以亲自为两位赶车,不知…”

  恰好这时一阵风过,再次吹起帘幕。

  “啊!”

  军师黄瘦子再次跌倒在地,结结巴巴的说,“老大…人,人不见了!”

  盐贩子首领上前撩起粗布车帘,里面果然空空荡荡。

  “果然是绝顶高手!”四周人们纷纷感叹,伸着脑袋看那辆破马车。说书人不都这么讲的嘛,绝世高手就是踏雪无痕隔山打牛,夜盗百户来去无踪,有神鬼莫测之能。

  多少人学武一辈子,到处拜师,期望成为那种凌风站树梢,飘摇不落,一苇渡江的绝世高手,但练一辈子都练不成。因为他们不知道,其实那些人不是武林高手…方向都努力错了,哪里会有结果?

  大雪山的道人们冷眼旁观。

  随着第一个厚脸皮拖着马车顺着路离开的商队后,之前被堵在这里的人们都陆续开拨,更有许多人都跑来跟盐贩子打听情况。

  吵吵嚷嚷中,一个青衣道人不着痕迹的放出了一个传讯符。

  此时陈禾紧紧抓着释沣的袍袖,眼前陆地山川走马灯似的飞逝。

  师兄忽然拿出一件法宝带他离开,让陈禾不由在心中嘀咕,难道大雪山乾坤观是个很难惹的门派?否则为什么师兄吓住对方后,就立刻不顾伤势也要催动法宝带他离开呢?

  “师…”

  陈禾还没说完,就被释沣捂住嘴。

  这是在逃命么?

  陈禾努力分辨脚下不断变化的景物,整个人都被释沣紧紧揽在怀中,连胳膊都抬不起来。陈禾十岁之后,释沣就再也没有这样抱过他,这个位置让陈禾更加不安了。

  ——很明显,敌人来自身后。

  “释沣道友,多年不见,甚为惊喜。不知为何感到我在附近,你却转身就走呢?”

  清晰的声音好似在耳边响起,语调柔和,极富感染力。

  陈禾眼前一黑,意识就像滑向无尽深渊,整个人都无力的往下瘫软。

  揽住他的手臂一紧,随即陈禾听到意识中传来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魂魄为之一醒,陈禾当即一口咬住下唇,疼痛刺激得他灵力重新流转,全力抵抗那个柔和如春风的语调。

  “听闻你舍弃一切,进了黑渊谷。本以为我二人相逢无期,除非身历六道轮回。不想今日荒漠风烟,竟能巧遇故人,幸甚幸甚。”

  陈禾只觉魔音灌耳,再怎么定神,意识都飘飘浮浮,好似无根浮萍。

  如果不是被紧紧抱住,陈禾已经茫然转身迎着那声音走去了。

  ——在迁徙到大雪山之前,乾坤观这一脉,一直都是前朝国师。

  声如春风细雨,伴随着强大的蛊惑力,能将凡人糊弄得团团转。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听后一旦心神失守,就再也无法摆脱这个声音的暗示。

  大雪山神师亲口所出的话语,纵然有法宝阻隔,陈禾也支撑不了多久。

  “住口!”

  释沣陡然发出一声厉喝。

  耳边忽然一清,陈禾重重喘口气,终于缓过神来。

  他还没来得及疑惑追来的人是谁,就感到头发上一阵温热,有液体慢慢滴落到自己额头上。陈禾伸手一摸,触目惊心的红色惊得他迅速抬头。

  师兄!

  猩红血痕从释沣唇边溢出,沿着白皙的脖颈滑落胸襟。

  师兄刚刚,说话了?!

  陈禾又惊又痛,他不敢动,理智告诉他,释沣遇到了仇家,而自己现在是释沣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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