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指腹搭在明王妃脉搏上,然后一惊,猛然转头看着明王妃。
她服用的,不是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而是另外一种剧毒。没有救了,毒已经蔓延到五脏六腑,便是华佗在世,也没得救了。
“娘娘……”林琬忽然觉得心痛,忍不住掩面而泣。
“晋王妃这是何意?”赵乾不敢相信,只紧紧将明王妃抱在怀中,也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心痛得无以复加,却是极力忍着,“朕不许你死,朕要你活着!”
“陛下……没有机会了……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声音越来越虚弱,眸光幽幽转向站在一边的曹皇后身上,重重喘息地望着她,眼中不自觉流出泪来,却是一句话没有说,那手重重落了下来。
“馥儿!”赵乾不相信,不相信她就这样死在了自己跟前,他用足了力气将她揉进怀里。
明王见状,却嘲讽一笑道:“三哥,你现在哭,又有何用?馥儿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吗?她脸上这一巴掌,不是你打的吗?”明王跪在一边,目光一片沉寂,“你打她……我与她夫妻三十多年了,从来不舍得动她一下。如今,你却只因为以为她负了你,打一巴掌还不够,还要下毒害死她,三哥,你为何不杀我!你应该杀我!”
赵乾这才注意到,明王妃有半边脸,是高高肿起来的。他缓缓抬眸,凌厉目光轻轻转向曹皇后,那种充斥着杀气的眸光,吓得曹皇后腿软,不自觉便往后退去。没有注意,却从袖子中掉出一个纸包来,那纸包落在地上,散了,里面露出红色粉末。
庄太后见状,厉声呵责道:“皇后,这是什么?”
“儿臣……儿臣不知道。”曹皇后惊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还没待她细细想想到底怎么回事,似乎一切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她只觉得气血上涌,一时间没有坚持得住,就软着身子晕倒了。
林琬竭力抑制住心中那股子痛意,想着,明王妃都已经豁出去了一条命,若是这次再不搬到皇后,实在对不住明王妃。缓缓伸手过去,手指轻轻沾了些那红褐色的粉末,指腹碾了碾,继而搁置到鼻尖处。
“明王妃娘娘中的,就是这种毒……”林琬说完,实在忍不住,伏在明王妃跟前哭起来,“婶娘,之前在皇祖母宫里的时候,你还说过,若是得空便带着小公子来玩儿呢。我一直记着婶娘说的话,可是……”她极为痛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却是满脸都是,“可是这辈子,这辈子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辈子都没有了!”
赵乾目光呆滞望向一处,喃喃道:“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
“明王叔!”赵邕一边抱着妻子,一边想去拦住明王,却是迟了。明王一头撞柱,他用足了力气,只听得“噗通”一声,他伟岸的身子便倒了下去。
“瑜儿!”庄太后原就打击大,此番瞧见明王殿下也去了,一时接受不了,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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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屋子内的气味儿非常难闻,那床板也硬得很,只咯得她浑身都疼。她嗓子不舒服,口渴,还冷得很,挣扎着坐起身子来,想开口说话,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一下子就惊得醒了。
这里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屋子,到处结着蜘蛛网,窗户上的窗户纸破了好些洞,根本挡不住寒风。北方呼呼吹着,曹皇后只身着褐色麻布衣裳,只觉得浑身都冻得麻木了。蹲在一边的小宫女见了,连忙过来道:“娘娘,您醒了?”
“我……”曹皇后想问这是怎么了,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丫头道:“娘娘,是陛下罚您到这里来的,明嬷嬷活活给打死了。咱们之前正阳宫的奴婢,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娘娘许是不认识奴婢,奴婢之前没有近身伺候过娘娘。是太后可怜娘娘,这才说服陛下派了奴婢来伺候您?”
“我……”曹皇后使劲想清嗓子,却是依旧发不出声音来。
那婢子道:“娘娘,您别费劲了,陛下喂您喝了太医署黄太医的药,您这辈子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曹皇后不敢相信,一直抓着那婢子咿咿呀呀,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是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婢子问了一句,但见曹皇后连连点头,才说,“许淑妃与郝贵妃出去透气儿的时候,亲眼瞧见明王妃娘娘跪在娘娘您的跟前,似乎在求您。也是亲眼瞧见您打了明王妃,之后,明王妃中毒,而□□却藏在娘娘您的身上,陛下说证据确凿,所以当即定了您的罪,就将您打入冷宫来了。”
曹皇后不敢相信,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不是她所为。陛下知道的,陛下该是知道的,可是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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