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蕙握着手道:“卫铃兰有预知,兴许会告诉太子一些事情,被他占了先机。”
穆戎嘴角挑了挑:“能有什么先机?”
有时候他太过自信!
太子是样样不如他,可上回已经叫太子得胜,谁知道还有什么呢?
姜蕙绝不会像他那么轻松,她问了一个问题:“假使卫铃兰知道未来的皇帝是谁呢?”
穆戎一怔。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姜蕙知道他在乎皇位。
谁想到穆戎道:“命运随时都能改变,又岂有注定一说?”他看着姜蕙,“比如当初,你从没想过你能当王妃罢?你的家世原本也做不成,可因为有本王,你才能成了王妃。”
一切都是他的努力!
他改变了她的命。
姜蕙眉头一挑:“殿下说得也不错,可奈何我命中注定要遇到殿下!这便是注定,假使遇不到,我今日也不是王妃。”
穆戎笑了:“你这乃诡辩。”
姜蕙道:“殿下说不过,便耍赖不成?”
“什么叫命?”穆戎道,“本王今日认真与你说一说,那日遇到你,全是因本王,原本我一早就离开书院了,可你哥哥来说话,是本王决定暂留一会儿的,故而才能在街上见到你。”
这件事,都是由当日当时,他的决定才造就的,如何叫命?
可笑。
倘若听天由命,他一早就该缩到衡阳,再不回来了!
姜蕙语塞。
可她不可能放弃,想一想道:“殿下总得承认,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变数罢?那是你难以预料的。”
穆戎上下打量她一眼,点点头:“你于本王来说就是变数。”
他从来不曾想过他会娶一个这样的姑娘,还耗费了如此多的精力。
如今,还与她谈论命运,甚至都不忌讳提及皇位。
往常,他可会?
绝无可能!
那是把她跟自己合成一体了。
姜蕙脸一红:“说正经儿的。”
他把她拉到怀里:“也不知道你操什么心,如今怀了孩子呢,罢了。”为这卫铃兰,他这妻子是寝食难安,“你要实在担心,本王便给你杀了她,如何?”
姜蕙眼睛一亮:“好!”
好像多大的喜事,她就在盼着这个。
一早猜到卫铃兰恐与太子联系,她便动了杀心。
如今穆戎要除掉她,正中下怀。
见她那高兴样儿,穆戎也不拖泥带水,立时就要去吩咐何远。
姜蕙却取出一个匣子来:“里头有毒药丸,用这个容易。”
穆戎惊讶:“你哪儿弄来的?”
“叫宁大夫做的。”姜蕙面如冰霜,沉静道,“假使殿下不动这个手,我只好自己来了。”
叫卫铃兰尝尝这滋味。
报她前世之仇!
穆戎哭笑不得,伸手拍拍她脑袋,感慨一声道:“好一个毒美人儿,你这蛇蝎心肠,以后本王若待你不好,你会不会也拿一颗毒药来伺候本王啊?”
“这难说。”姜蕙撇撇嘴儿,“我留颗备用。”
穆戎一把抢过来:“还来劲儿了,不准留。”
他叫何远来:“送去给周知恭,把卫铃兰除了,今日动手。”
何远吃了一惊。
他竟然是当着姜蕙的面下令的,可见是两个人的主意。
他连忙领命。
姜蕙看何远走了,一下子好像坐不稳,整个人往椅背靠去,很慢很慢的呼出一口气,她眼睛也微微闭了起来,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命运兜兜转转,她与卫铃兰注定要死一个。
或者,正如穆戎所说,兴许也不是注定,而是她与卫铃兰的选择,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谁叫卫铃兰不甘心呢?
又是谁让她做上了王妃的位置。
为保住自己,保住穆戎,保住所有她的家人,她只能杀了卫铃兰。
她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小腹。
那儿,她的孩子也在长大呢。
看她满脸温柔,再无刚才的一丝冷酷,穆戎嘴角翘了翘,当初自己喜欢上他,便是爱她这外柔内刚罢,她是个狠心的人,也是个勇敢的人,可是又不乏温情,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他并肩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