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易略显狼狈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神飘来飘去都不敢看他,摸了摸脸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像被火烫了似的,结结巴巴问:“你你你吃饱了吗?”
“饱了。”
天台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虽然同居都个把月了,他们之间还从没出现过这么尴尬的状况,俩人都浑身难受地想找个什么话题赶快打破这种尴尬,吵架都好,却偏偏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结果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脸越来越红。
一定是因为天象的原因吧?卫星能量潮汐影响了我的电解质平衡什么的……古晨想不通为什么他压着自己的身体还会有这种奇怪的血脉贲张的感觉,虽然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有点自恋的倾向,但应该还没到爱上自己这么严重的地步吧?话说对着金易脸红的话算不算自恋呢?
这问题太复杂了,简直就是个哲学悖论,饶是A级智商的天才也被绕了进去,越想越感觉口干舌燥,纠结地舔了舔嘴唇,终于找了个话题:“你……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吗?”
“啊?”金易没想到他忽然说话了,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下意识道,“脚扭了。”
“我看看。”
金易话一出口肠子都悔青了,你妹的他全身最敏感就是脚了,有时候被花妞舔了都会起反应,无法想象被人摸了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没事的都好了,你别看你别看,我有脚气有香港脚看一眼就烂眼睛……”金易逃跑的心都有了,抱着右脚连滚带爬想躲开,古晨本来还想问是哪只脚,现在省了,一把就抓住他的小腿将他拖了过来。
苍——天——呐——
鞋袜被脱下来的一瞬金易连呼吸都停止了,生怕呼气的时候鼻血流出来,表情纠结的像是要上刑场一样,背靠天台围栏,双手紧紧抓着生锈的铁栏杆,眼泪都要下来了。
“肿了。”古晨盘腿坐在他对面,从腰包里掏出一瓶药酒,一盒膏药,捂热双手,将药酒倒在手心搓了搓,温暖的手掌包住了金易的脚踝,手法娴熟地开始按摩。
让我死了吧……金易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仰着头狠狠吸气,瞪大眼睛把泛上来的眼泪逼回去,倒不是疼的,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还好古晨摸的是脚踝,不是脚掌,不然两分钟内他就要勃|起了。
“很疼吗?”古晨发现他泪光盈盈地像是要哭了,以为自己力气太大又要搞骨折一个,忙放缓了力道,“忍着点,虽然我只当了一个月的理疗师,这点小伤还是不在话下的,放心吧,明天早上你的脚准好,不好我不要钱。”
“你跟你那些骨折的病人都是这么说的吗?”金易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屏着气瓮声瓮气地问他。古晨挑挑眉毛,笑着道:“对啊,所以我把以前的存款都赔光了。”
说起来他还真专业,揉的时候虽然很疼,但明显有一股热气在脚踝散开,痛过以后非常舒服。金易不断催眠自己这只是治疗,要淡定要淡定,虽然汗如雨下,愣是坚持住没流鼻血,只咬牙咬的太狠,牙床都疼了。
“好了。”古晨按完了,用纸巾擦掉多余的药酒,给他贴了块膏药,又拿起袜子要穿,金易忙一把抢过来:“我自己来,你歇歇吧。”
治个伤跟打了场仗似的,金易感觉见着古晨这一会的工夫简直比早上跑了四个小时的还累,擦了擦汗,见古晨用湿巾擦手,又收拾地上的摊开的一堆东西,忽然好奇地问:“我说,你不是冲着海军监控系统来的吗?为什么还带这么多治伤的东西?”
古晨的身影僵了一下,磨了半天的牙才期期艾艾道:“那个……我带花妞出来熟悉地形,怕它受伤才准备的,嗯嗯,就这样。”
狗能贴膏药吗?那不把毛全撕了?你就编吧!金易白他一眼,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跟哆啦A梦似的,兜里什么都有呢。”
古晨难得没有回嘴,只狠狠瞪了他一眼,金易看着他小男孩一般羞涩的别扭的表情,心里不禁又爽又甜。
“通讯器给我。”古晨收拾好东西坐到了他身边,背靠铁栏杆,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铁盒,一包微型工具。
“你要改装吗?可别弄坏了,被学校发现会记过的吧?”金易有点犹豫,但还是把手腕上的通讯器摘下来递给了他。
古晨哼了一声,像是对他的怀疑表示不屑,将一个电子放大镜戴在右眼,用一根针一样细的磁力改锥打开了通讯器的后盖,嘟囔道:“怎么又有点饿了。”
金易拿过剩了小一半的炸茄盒,捡了一个塞他嘴里,古晨叼着茄盒咬了一口,含糊地说:“谢谢。”
就这样一个干活,一个喂饭,喂完的时候已经后半夜了。群星依然璀璨,金易无所事事地仰望天空,发现敦克尔星球的星空和地球其实挺像的,这个是大熊座,那个是小熊座,还有人马座,虽然少了一个星星,但看上去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