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对这小厮怒其不争,嘴上还得帮忙打圆场:“大小姐,不如今日就算了吧?侯爷这也是为您好,怕过了病气给您。”
“这样啊……”
苏箬芸再次点头:“好,那我就不去见他了。”
管事和小厮齐齐松了口气,谁知这口气还没有舒到底,就见她扬了扬手里的书,继续说道:“我上次从父亲的书房里借了本书,本打算今日还给他的,既然父亲有病在身想在房中休息,那我就自己给他放到书房好了。”
她说着就向院中走去,管事忙又拦住:“大小姐!一本书而已,小的直接帮您放回去就是了,何须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说着不待苏箬芸伸手,就想要把她手里的书拿过来。
站在苏箬芸身后的小雅眸光一凛,上前半步,一把抓住了管事的胳膊,用力一拧。
管事被拧的直接转了个身,又被一脚踹在了屁股上,踉跄两步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哎呦痛呼的时候,苏箬芸已经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迈了过去,直奔书房。
一旁的小厮早就吓傻了眼,还是惨叫半晌的管事忍痛爬了起来,瞪眼踹了他一脚:“还看着干什么!去告诉侯爷啊!”
小厮回过神哦了一声,忙向正房跑去。
成安侯听到消息仍旧没有理会苏箬芸,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小厮再次来传话,说大小姐还待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这才皱起了眉头。
放一本书哪里用得着这么久?那她留在书房里是在做什么?
成安侯凝眉间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骤然一沉,如一阵疾风般向书房跑去。
书房前,小雅正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管事几次想进去把苏箬芸请出来,却都被她拦了下来。
正发愁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见到是成安侯来了,心中顿时一喜,唤了声“侯爷”。
成安侯脚步不停的直接冲进了书房,管事忙要跟上,谁知小雅没有阻拦成安侯,却在成安侯进去后再次拦住了他。
管事嗨呀一声拍了下大腿,最终却只得认命的留在这里,心道反正侯爷进去了,自己进不进去也没什么区别。
大小姐就算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大到敢跟亲生父亲动手吧?
冲入房中的成安侯看到苏箬芸正坐在靠窗的地方看书,不禁一怔,停下了脚步。
他下意识的又转头看了一眼书架的方向,见书架还好好的立在那里,后面的暗门并没有打开的迹象,这才松开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沉着脸看向苏箬芸:“出去。”
苏箬芸合上手中的书,却并没有如他所说离开这里,而是悠然自得的坐在椅中,单手托腮看着他:“我跟我娘长得像吗?”
成安侯听到她的问题,双拳陡然握紧。
这张脸跟滢滢何止是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可即使再像又有什么用?她不是滢滢!他宁愿没有这个女儿,换回他的滢滢与他常伴一生!
“你为什么不画她的脸?”
女孩子忽而又问道。
成安侯眸光一沉,神情瞬间变得阴鸷。
“你进了那间屋子。”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苏箬芸这才浅笑着站起身,走到了书架前,随手摸了摸其中一摞古籍的书脊。
“你这暗门的机关做的太粗糙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说着又回过头,绕回了刚才成安侯没有回答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画她的脸?是不敢看她吗?或者是不想看?”
成安侯双拳握的死紧,牙关紧咬,额头青筋隐隐浮现,显然已在愤怒的边缘。
苏箬芸却恍若未觉般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我娘没有任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你也是真心喜爱她,呵护她。那么……应该是不敢才对。”
“为什么不敢?”
她缓缓走到成安侯身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娘的事吗?你觉得亏欠她?内疚?自责?所以才……”
“住口!”
成安侯忽然暴怒,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不配提起她!你不配……你不配!”
他高声嘶喊着,说话时身子隐隐发抖,手上越发用力。
门外的小雅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随即尖叫一声,满面惊恐的跑了出去。
管事不明所以,忙也探头进来看了一眼,这一看吓得魂儿都差点儿飞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三两步冲了进来试图阻拦。
“侯爷,侯爷!有什么话您好好说!好好说啊!先放开大小姐!”
苏箬芸因为呼吸困难已经面色通红,而成安侯手上却仍旧在不断用力,面目狰狞的怒视着她:“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滢滢根本不会有事!全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哎呀管他谁的错侯爷你先放手啊!
管事急的上去掰他的手指,却被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推开,咚的一声撞在了椅子上,连声痛呼。
这厢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小雅已经哭喊着冲到了清芳园,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人!求夫人们救救我家小姐!”
几位御史夫人今日按照往常的习惯来到成安侯府帮苏箬芸打理婚事,正忙碌间就见她哭着冲了进来,此时闻言皆是一头雾水。
“你家小姐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说让我们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