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
苏卓蹙眉:“大姐那边是什么意思?小雅姑娘既然代她来了,有话不妨直说。”
小雅似乎很喜欢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站直身子说道:“七小姐犯了我们小姐的大忌。”
“……所以?”
所以……
小雅俯身将一直跪在她身旁的那个五花大绑的仆妇拽了起来,揪掉了堵在她口中的帕子。
“是七小姐干的!是七小姐干的!都是七小姐干的……是她……是她……”
仆妇方能张口,就一叠声的说道。
什么是七小姐干的?
众人不解,看看她又看看小雅。
“七小姐干了什么?”
小雅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跟之前与高氏和苏箬秋说话时相比,她这句话说的相当和缓,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但那仆妇却猛地打了个哆嗦,仿佛在自己身边说话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只吐着信子泛着冷意的蛇!
“车!大小姐的马车!是七小姐烧的!是她干的!”
她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一句话惊得房中众人都险些站不稳脚。
成安侯府的车马棚昨晚着了一着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大火烧毁了两架马车,还惊动了巡城的官兵,差点儿叫来了水龙局的人。
索性府里的下人在火情进一步蔓延之前就将其扑灭了,除了那两架车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损失。
而两架车中的一架就是大小姐的,那架她从平苑一路坐回来,外表看似普通,内里实则异常奢华的马车。
好在因为下人灭火灭的及时,马车虽然不能用了,但里面的夜明珠大部分还完好无损,只有一颗因烟熏火燎而被染上了一抹难看的灰黑,怎么擦都擦不掉。
负责管理车马棚的下人一大早天黑没亮就被发卖了,众人也都以为这只是一时疏忽引起的事故,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现在听来,似乎还有内情?
苏卓眉头紧皱,使了个眼色让房中所有下人都退出去。
下人们本就战战兢兢,低着头一副恨不能自己根本没听到这些话的样子,此时见状哪里还敢停留,乱纷纷的挤向房门,巴不得比别人更早一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高氏此时哪还有心思管这些人,听到那仆妇的话顿时厉声喝道:“你在胡说什么!七小姐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在她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苏箬秋更是愣住,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向仍旧被五花大绑的仆妇:“吴妈妈,你在说什么?”
被称为吴妈妈的人颤抖着跪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开口:“七小姐从春日宴的时候就开始生大小姐的气,觉得是因为大小姐对帖子和马车的事斤斤计较才害她遭人诟病。”
“五小姐劝她她不肯听,反倒认为是大小姐挑拨了五小姐和她的关系,所以昨日闯进了大小姐的院子找她理论,谁知却被赶了出来……”
“后来,后来她一气之下,就……就去烧了大小姐的车!说她自己不能坐的车,也不让大小姐坐!”
她说这些话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就噗通一声软倒在地上,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身子缩成一团。
“我没有……我没有!娘,她胡说她胡说!”
苏箬芸抓着高氏的衣襟哭喊着。
“娘知道,娘知道,”高氏心疼的揽着她,柔声安抚,“娘知道你没有,这都是那些无事生非的人恶意造谣!”
至于无事生非的人到底是谁,自然一目了然。
苏箬秋又流着泪去看苏卓,哽咽着说道:“四哥!她冤枉我!你帮我出气啊!你帮我打她啊!”
苏卓面色阴沉,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却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低声对小雅道:“这惩罚未免太重,七妹毕竟是个女孩子,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怕是……”
“重?”
小雅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上前一步倾身离他更近了些:“我们大小姐最讨厌别人不经她允许就闯入她的房间了。”
她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唇边笑意森寒:“四少爷或许有所不知,曾经那些擅闯到她房里的人……全都死了。”
无论是想抓她回去当童养媳的,还是想强娶她去做妾的,又或者登堂入室欲图不轨的,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所以,”小雅站直了身子,眉眼含笑,“四少爷应该庆幸,庆幸七小姐确确实实与我们小姐有些血缘关系,而她如今年纪又小,尚不满十四岁。不然……以我们小姐的脾气,还真说不好到底会发生什么。”
那人生起气来,真的是很可怕的。
苏卓脑中却猛然闪过什么,那句尚不满十四岁让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小雅,双拳握紧许久才松开,缓缓吐一口气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给大姐一个交代,只是后面……还希望大姐能高抬贵手。”
言下之意他认了现在已经发生的一切,但也希望苏箬芸能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为难他的妹妹。
小雅勾唇一笑,再度福身施了一礼:“四少爷放心,我们小姐向来是最讲道理的,只要七小姐能安分守己,她自然也愿意将这件事就此放下,你看五小姐现在不就过得很好吗?”
自从春日宴一事之后,苏箬漓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苏箬芸面前,更没有在做过任何与她为敌的事。
她安分守己,也换来了如今的平静度日,日子虽然过得没有以前光鲜,但好歹还算安稳。
苏卓点了点头,道:“那便烦请小雅姑娘给大姐带个话,告诉她我定会看管好七妹不再让她闯祸,这样的事今后绝不会再发生了。”
苏箬秋看着自己的哥哥说出这样的话,一阵错愕后猛地推开高氏坐直了身。
“我闯什么祸了?怎么就是我闯祸了!四哥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丫头!”
苏卓却连头也没回,似乎根本就不想理会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