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们这是说什么呢?”小雅一脸莫名。
“让你家小姐回去在告诉你。”秦襄笑道,对苏箬芸眨了眨眼。
小雅这丫头性子直爽,咋咋呼呼的,乍然得知她的身份只怕是要喊出来,引来旁人驻足围观就不好了。
苏箬芸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那我就先走了,三月三上巳节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来啊,我等你!”
她对苏箬芸说道,之后不待她回答,转身就走了出去。
刚刚自己陡然表明身份一定把她吓着了,再待下去只怕更让她局促不安,倒不如等她回去缓过劲儿来,三月三的时候再好好聚一聚。
街边此时早已停好了另一架马车,秦襄在春桃的服侍下走了上去,缓缓向宫城的方向驶去。
苏箬芸的马车中,小雅早已恢复了平日里跳脱随意的样子,靠在椅背上嘎吱咬了一口脆甜的苹果,神情怡然自得。
“这公主倒真是挺有意思的。”她咂咂嘴道。
苏箬芸却恍若未闻,目光透过车窗飘了出去,看着天空中不断飘落的蒙蒙细雨。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第014章 多管闲事
“这是什么茶!”
高氏噗地一声将喝到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把杯子用力往地上一摔,恼怒的喝道:“这府里的人都死绝了吗?这才几天就连我喜欢喝什么茶都不记得了!”
自从顺帝金口玉言说让苏浙把侯府的大小姐接回来之后,她就彻底成了个闲人。
御史们说她是妾室不可主理嫡女婚事,但大小姐苏箬芸却又还在千里之外,三小姐苏若笙的婚期又将近,总不能因此就将筹备事宜停下。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御史们“好心”让他们各自的夫人来到了侯府“帮忙”。
高氏不过是个小小的妾室,在这些夫人们面前既无身份又无地位,自然对苏若笙的婚事再也无法插手。
而她在侯府摸爬滚打数十年,也明白这个时候硬往前凑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也就由着那些夫人们去,自己呆在院子里闭门不出。
她原本以为只要忍一忍就过去了,虽然扶正无望,但她到底在侯府主事多年,不是一个流落在外十一载的小姑娘随随便便就能取代的。等那丫头回来了,也不过是个摆设,在这侯府内宅当家作主的人依然是她。到时候她一定要让那臭丫头好好吃些苦头,以解她不能扶正只恨!
只是没想到,这才短短一月不到,府里的下人们竟然已经开始如此怠慢她了!
难不成他们以为那些御史夫人能一直留在侯府给那个十几年都没回来过的臭丫头撑腰?
做梦!
这些事不过是他们成安侯府的家事,就算是皇帝,能管得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更何况是这些御史夫人!
“太太您别生气,”刘妈妈一边给小丫头使着眼色,一边给她顺气,“近来府里人多事忙,出些纰漏也是难免的。”
这话却并没能安慰高氏,反而让她更加生气。
她眼角上挑,冷哼一声:“我倒不知道,这府里的纰漏什么时候能出到我头上来了?”
说着啪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对那正跪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的小丫头道:“去前院把孙管事叫来!我倒要问问他,现在到底是怎么管事的!”
小丫头应了一声,忙捧着瓷片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小丫头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回来,这男子却并不是孙管事,而是常跟在孙管事身边的一个小厮。
高氏见状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将桌上还没来得及换走的茶盏又砸了一个出去。
“你们眼里现在只有那些御史夫人了是不是?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们了是不是?孙正海呢?他为什么不过来!”
小厮赶忙跪了下去,满脸苦色:“太太,不是孙管事不过来,是实在抽不出空啊。御史夫人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安排事务,现在府里大大小小的管事们都忙的脚不沾地,孙管事这会儿正被定国公夫人叫着问话呢,我们这些人哪儿敢上前插嘴啊,所以……”
所以听说她要找孙管事,大家就推推搡搡的把他给扔出来了。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来西枫院准没好事,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他这个平日里跟孙管事走的最近的家伙自然成了被牺牲的首选。
高氏在听到定国公夫人几个字时暗觉不好,一颗心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瞬间忘了孙正海的事情。
“她又要做什么?”她下意识的问道。
因为当初弹劾成安侯的就是御史,他们为了避嫌同时以示公正,在派出自己的夫人来成安侯府“帮忙”的同时,还请了定国公府的齐夫人一起过来。
苏若笙的婚礼事宜现在暂由齐夫人全权负责,御史夫人们则都是听从她的安排,并不直接做主。
定国公齐沛在朝中威望甚高,齐夫人是他的发妻,比起御史夫人们年纪虽然小了些,但是身份地位却极高,即便是宫里的皇后和太后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也正因为她身份地位极高,并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故而这其中定然是有顺帝的意思,不然以齐国公那出了名的宠妻的名声,怎么会舍得让他的夫人来为别人家儿女的婚事操心。
自从听说齐夫人将要负责苏若笙的婚事,高氏便急急忙忙的将苏若笙的嫁妆加了三成,和京城寻常贵女们出嫁的嫁妆持平,生怕让人看出她之前克扣了府里嫡女的嫁妆。
可她没想到,这齐夫人来了之后,在她加过三成的基础上,又将这嫁妆再加了五成,生生的剜了她一块儿肉。
不,不止一块儿!
现在苏若笙的嫁妆就已经如此之多,将来苏箬芸这个嫡长女的嫁妆势必只能多不能少,这是挖了她两块儿肉啊!
偏偏高氏对此还不能说什么,谁让她只是个妾室,而齐夫人却是奉了皇命来主理苏若笙婚事的呢。
况且这样的嫁妆在京城也并不算少见,说出去别人也只会认定她是不舍得给嫡女置办嫁妆,绝不会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