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汉听到这话,越发紧张了。
此时八角香炉里点燃得不知道什么香袅袅升起,有风透过帘子吹进来,带来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甜香,甜香中透着一股旖旎的暧昧。
孟汉喉头发干,脑中却快速地转着。
这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想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了动静?什么动静呢?殿下真得不举了,所以怕人知道动静?
他思来想去,这问题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老实告知,还是假装自己一概不知?
谁知道萧铎垂眸扫了地上的孟汉一眼,面上却是有几分不悦:“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如实说来,好好的怎么吞吞吐吐起来?”
萧铎这一催,孟汉再也不能犹豫,只好上前道:“启禀殿下,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当然还有暖阁内躺着的那位知……还有自己家里的那位知……
他鼓了鼓勇气,继续道:“殿下放心,除此之外,在无人知!属下便是拼死,也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外传!”
萧铎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薄唇微微抿了下,半响后才淡淡地道:“以后燕京城内,禁用剑,全军改为刀枪等器械。”
孟汉定声道:“是!”
走出萧铎的房中,孟汉总算松了口气。
而之后的日子,他虽然依然会在晚上奉命把守库房,可是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些剑恣意生事过。
有时候他呆呆地望着那些再无动静的剑,不由得长叹一声:“看来殿下子嗣无望了!”
其实就在孟汉为了他家殿下的子嗣传承而长吁短叹的时候,思静也确实去找过阿砚,试图从中套出一些口风。
“夫人,可算是再见到你了!”思静并不是迂腐之人,她也着实感激昔日阿砚对她的提携帮助,是以如今见了,倒是少了许多虚礼,之前两手相执,分外亲切。
“思静,你近来可好?”阿砚看到思静也颇觉得亲切,要知道皇宫中经历了那么一场巨变,昔日身边的几个丫鬟早已经不见了,如今再来王府,真是物是人非,看到思静,倒是想起昔日在王府的那些日子。
一时说着,又让思静坐下,命令丫鬟奉了茶水。
孟汉是立了大功的人,封侯拜将,身份地位不同以前,思静也就再不是以前的小小宫中御赐美人,也是一品侯夫人了,所以阿砚让她坐下,倒也是合了礼数的。
思静倒也不客气,先是谦让一番,到底坐下,两个女人一边品着茶水,一边说起别后的重重来。
“当日我那些姐妹们,都是嫁给了府内侍卫的,除了孙红和阿月的夫婿阵亡了,其他都是在这场动乱中立了功的,将来前途一个个都是极好的。前几日我还和孟汉说起,让他再帮着孙红和阿月找一个亲事。阿月和她那亡夫感情好,说是要守着,不想再找了,倒是孙红想着让孟汉说道一个新的,如今正寻看着呢。”
“如此极好。”阿砚想起在这场动乱中,其实不知道多少血腥杀戮,当小静儿死的时候,她以为这个天下全都淹没在血腥中了,可是如今重回故地,发现其实认识的那些人,还都是好好地过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
这么想着的时候,不免记起自己那远在南方的父母和弟弟,不知道他们如何了?以前怕自己连累他们,并不敢去找,如今萧铎平定天下,自己又备受萧铎宠爱,倒是可以想着去找一找了。
两个人好一番叙旧后,思静从旁看着阿砚红润娇美的脸庞,便开始试探着提起心中疑惑。
“阿砚,经历了这么一场动乱,你也是受了不少苦头的吧?我看着你倒是没有憔悴下来,反而是越发看着水灵了?”
这话倒不是她特意奉承阿砚,实在是以前阿砚虽有些姿色,可是也要打扮的,盛装打扮起来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若是不打扮,也就是中上之姿。
但是如今呢,她这么瞧过去,阿砚那原本并不太出彩的脸庞,竟然透出一股清灵之气,这使得她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更兼她如今比以前身段修长了一些,倒是有了纤细妩媚之态。
阿砚听到思静这么说,倒是没什么意外。其实她早就发现了,好像是从那万剑齐鸣开始吧,也或者是从踏入上古山开始,她好像是被狐狸精附体了,怎么看怎么是一个绝代妖姬。
不过她也不好对思静提起这些,只好随意一笑:“其实模样还是以前的模样,只不过如今长开了一些罢了。”
思静低头,想起阿砚以前不过是及笄之年,如今约莫有个十六岁了,正是女子长身段的时候,倒也不奇怪了。不过她却顺着这话题,笑了下,故意压低声音道:“你已经生得这般绝代模样,想必殿下夜夜不能离你吧?”
第118章
“你已经生得这般绝代模样,想必殿下夜夜不能离你吧?”
思静问得是如此直接,任凭阿砚脸色再厚,听到这话面上也泛红了。
她微微抿唇,笑着道:“不过是和以前一样罢了。”
话说到这里,显然阿砚是根本不想细谈,一般人若是知趣,就此不会再问了。奈何思静是个直肠子,她既然想知道,那就是没什么眼色地继续问下去。
“你觉得最近和以前,完全一样,不曾有过变化是吗?”
以前殿下和阿砚应该是夜夜欢吧?
“哦……这个倒也不是的。”阿砚想起最近自己念经的事儿。
自己想念经,可是他不让念,自己没办法,每每遇到一起用膳和晚间歇息的时候,便趁机念一念。
也不知道是自己心理作用,还是说自己上辈子当了那么多年尼姑习惯了,这些日子念佛经念得多了,倒是觉得比起以前心平气和了,不像以前想起种种过往便惶惶不安。
以前她怕死,怕自己死,也怕别人死,可是现在倒是有种看空一切的感觉。
思静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捉住她这个话尾,忙继续追问道:“有何不同?”
阿砚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行房的时候都在念经,只好含糊其辞地道:“以前的时候心无旁骛,只想着他做什么,我便听之任之。如今呢,倒是觉得,未来的路还很长,我总该自己多做打算,为他也为我自己多着想一些。”
既然两个人注定纠缠在一起,自己怕是也没机会逃离他身边,倒不如安心下来,用前世她十二年的佛门修养,来慢慢化解他那一身戾气。
或许能为自己,也为天下苍生,更是为萧铎,谋得一点福缘。
思静听到阿砚那话,并不太懂,低下头来细想一番后,还是不懂。她正打算继续问,谁知道外面丫鬟就来禀报,说是殿下回来了。
既然殿下回来了,思静脸皮再厚也不好继续留下,只好匆忙告退了。
当天晚上,她把这事儿说给了孟汉听:“如今呢,倒是觉得,未来的路还很长,我总该自己多做打算,为他也为我自己多着想一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汉皱眉想了一番,恍然大悟:“这必然是说殿下这辈子和子嗣无缘,所以她只好另想她法了!”
这话一出,思静真是震得不轻。
夫妻两个人一时面面相觑,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