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差别,傅容心里并无怨气,谁让她当初弄巧成拙,本想跟安王来场偶遇,却因意外徐晋也在一时紧张跌了出去还被徐晋抢先抱住呢?傅容从不怨天尤人,当了徐晋妾室非她所愿却是她粗心大意的结果,她不会因徐晋将她当一个姨娘对待而真正怨恨他。
她就是觉得,命运弄人……
一次落水,她重生了,然后,许多事情都变了。
“娘,我带三姐姐她们去看冰雕了啊。”失神之际,忽听秦云玉脆声道,傅容连忙收起那些感慨,疑惑地问她:“冰雕?”
秦云玉神秘一笑:“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她装神秘故意不说,傅容还能有什么办法?
崔氏只叮嘱她们几个小心点,又让两个心腹丫鬟看着,便放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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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第一次来秦府。
正月时节,天寒地冻,满眼萧瑟,秦府却在花园小路两侧摆了从暖房里搬出来的菊花兰花,绿叶烘托中花朵红粉蓝紫各色都有,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路过一盆“赤线金珠”,傅宣身形顿了顿。
傅容跟她并肩走,傅宣停了她便也停了,转过去看那盆菊花,只见这盆赤线金珠跟旁的几盆不同,花瓣居然是纯净的淡紫色,只有花瓣顶端明黄一点,在明媚的阳光下柔媚又清雅,静静地开着。
“宣宣喜欢这盆吗?”秦云玉转了过来,大咧咧道:“你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一盆,姨母送了好几盆过来呢,她最喜欢菊花,每年各地有新品菊花上贡,皇上都会让姨母先挑的。”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亲姨母在宫里受宠,她也跟着自豪。
傅宣摇头:“不必麻烦了,我就是看这个颜色新鲜,没想养的,多谢云玉好意。”
看出她是真心不想要,秦云玉便继续往前走了。
倒是傅容,回望一路两侧的各色菊花,颇为意外。
上辈子徐晋没送过她什么东西,只有那年正月,他命人抬了几盆菊花送到芙蓉园。傅容对花草不是很懂,梅香可高兴坏了,说那些都是难得的珍品。傅容听了窃喜,以为徐晋终于肯对她好点了,结果隔了几天徐晋过来,她壮着胆子谢他送花。
徐晋面无表情地道:“下头人送的,本王不喜。”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喜欢,扔了也白搭,不如搬到她这边来。
傅容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当晚就没好好配合他……
可是刚刚秦云玉却说,淑妃娘娘最爱菊花。
傅容垂眸思索。
人通常都是爱屋及乌的,既然淑妃娘娘喜欢菊花,徐晋会不喜欢?就算他不喜欢,他为何不将那些珍品送进宫讨母亲欢心?看他因为淑妃娘娘一点不适就跑到霸州捉灵狐去,他跟生母的关系应该很好啊?
或许,徐晋口是心非,那些花就是他专门送她的?
又或者,是,淑妃娘娘赏她的?听闻淑妃娘娘十分温柔,那会儿她是徐晋唯一的女人,淑妃娘娘赏她几盆花,不是不可能。而徐晋不愿违背母亲意愿,又不想给她这份体面,便找了那样一个扫她兴的借口?
回想徐晋对她的态度,傅容越来越觉得第二种猜测更可靠。
傅容有点生气,气徐晋太瞧不起人,不过一想到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她又懒得计较了。
不知不觉,就到了湖边。
大户人家,但凡有条件,都会引水进院造景,秦家这片湖就是从外面引进来的河水。
湖不大,此时此刻一片冰封,冰上有小姑娘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正在看湖中央的十二生肖冰雕,叽叽喳喳的,像见到新鲜东西的欢快雀鸟,赞叹声此起彼伏。
傅容兴奋地攥住妹妹的手,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些丈许高的冰雕。
阳光灿烂,近乎透明的冰兽闪闪发光,比最美的宝石还引人夺目。
秦云玉将她的喜欢看在眼里,拉着她手道:“走吧,咱们到跟前去看,三姐姐是属兔的吧?”
傅容本能地往后缩,“这,冰结实吗?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去,会不会承受不住?”
她从来没有在冰上走过,听着远处姑娘们走动时发出的回响,心里真的犯怵。
傅宝闻言,捂着肚子笑了:“你怎么这么胆小啊?我们从小就在这湖上玩,三姐姐没在冰上玩过吗?放心吧,这冰可结实了,否则长辈们怎么敢叫咱们上去?走走,我牵着你!”
“不用!”傅容立即往旁边跑了几步,白着脸看向妹妹:“宣宣要去吗?”
傅宣望望那些冰雕,点点头,又体贴地道:“姐姐怕冷,还是别去了,就在岸上看吧。”
她知道自家姐姐胆子小。
傅容毫不犹豫地接过妹妹送的台阶,裹紧斗篷,强笑着让傅宝她们去玩。
傅宝秦云玉还想闹她,崔绾摇摇头走到傅容身边,“我陪三姐姐在这儿看吧,我也怕掉下去。”
她大大方方,秦云玉反而不好再笑话她,率先走到湖面上,傅宝牵着傅宣跟上。
沈晴朝傅容道别,也牵着内向的傅宓上去了。
傅容满眼羡慕地目送她们,小声叹道:“我要是胆子再大点就好了。”
崔绾抿唇笑,牵着傅容往前走了两步,柔声提议:“要不咱们在边上走几步?不怕掉下去。”
傅容点点头:“好啊,不过你走慢点,我怕摔了,我没在冰上走过的。”
崔绾自然应下。
两个小姑娘就在湖边慢慢走了起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像初学走路。
徐晋秦英等人过来时,就见一粉一紫两道倩影正背对湖边试着往湖中央走,距离岸边已经有二十来步的距离。
“绾绾!”六皇子徐晧笑着喊道。
崔绾傅容同时回头,看清岸边的人,崔绾大喜,情不自禁松开傅容往回走,“四哥六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徐晧还没答话,秦英先哼道:“就记得四哥六哥,你怎么不喊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