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洪儒文走后,金家的三子金若水不忿道:“父亲难道忘记了那姓白的小子,是如何吃里爬外,竟然想要偷入仙园,偷出血果的吗?”
金参商沉吟不语,半晌之后,他声音微颤,道:“就算是他有千般不好,终究是我的骨肉。我给他最后一个机会,他若有半丝悔改之意,就放他一马吧!若是他依旧执迷不悟,那……随你处置吧!”
金若水不明白金参商这句话的意思,他还记得一个月前白涟偷偷前来,勾引了自家的表侄,借机跑到仙园中去,还未靠近血果就被抓到的事情。他看向自己的父亲,却见到金参商似乎又年迈了几分,修仙之人竟然长出白发。
金若水想到“随你处置”四个字,心念微动。他就此告辞而出,送走了墨言和苍冥后,就带了金家其它子侄,悄无声息的朝着囚禁白涟的囚室走去。
金家仙园的囚室中,白涟身穿红色锦袍,头发松松的在脑后挽了个髻,这里说是囚室,倒与其它的房间布置无异。
宽敞的大厅,干净的床榻,以及四壁摆放的古玩珍器,将这个囚室装点的比凡间富户的寝室更加堂皇。
白涟坐于桌前,凝眸看着大门处那一道淡淡的金色屏障。
他曾经数次想要出去,但却都被那屏障所阻隔。
白涟叹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结局实在是不甘心。
自从那日新婚之夜,被洪儒文撞破自己在海边的丑态后。洪儒文对白涟的态度就变得异常恶劣,任凭白涟怎么委婉奉承都没用。
非但如此,甚至洪儒文还会在气恼至极的时候,出手打他。
白涟算是彻底的明白,他没有办法再在昆山生活下去了。他想过数次要逃跑,但无奈两人已经定下血契,如果自己背叛,就会浑身爆裂而亡。
思来想去,白涟只有一条路可走——前去金家仙园,冒险偷盗血果,解开血契后另寻出路。
白涟对于此事几乎已经十拿九稳,他在金家仙园的时候,曾经有个看守仙园的表侄对他流露出些许意思,但是那个时候白涟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和洪儒文共结连理,怎么会理会那个看门的表侄?
如今的白涟偷偷返回金家仙园,在外面等待不多日,就已经同那位金家表侄接头。
交易的内容更是赤裸裸的让白涟都觉得羞惭。那位表侄将其带入仙园,而自己给他睡一夜。
但白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刚踏入仙园,就被金参商发现,囚禁于此。
他内心中几乎已经陷入绝望,但表面上半点也瞧不出来,依旧是一副清高脱俗的公子模样。
清风徐来,白涟散落在颈窝肩头的发微微拂动,他拉了拉自己的外袍,忽听见外面有声音响起:“表叔,表叔你在吗?”
白涟精神一震,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门口处一个矮小肥胖的身影躲躲闪闪,一双三角眼在黑夜中显得尤为醒目。
白涟看了那门外的三角眼许久,声音变得些微低沉伤感:“金羚,只有你记得来看我。”
金羚正是金家诸多子孙中的一人,因为长得形容猥琐,道法也低下,在众多子孙中并不得金老爷子的宠爱。他被发配去如同一个仆人一般的常年看守仙园,如今已经四十多岁,却半点仙骨也无,就如那些凡间的中年猥琐男子一般相貌。
金羚自从白涟进门的那一刻,就被这个表叔的清高脱俗所震撼,但可惜一直有贼心没贼胆,便是有了贼胆也没机会。
但他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有一天,这个清俊如同谪仙一般的表叔,会主动向自己示好。
只可惜好事尚未做成便被抓住,金羚遗憾了许久,但今天却意外的被金家三子金若水召见,并且让他前去将白涟放了,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