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席川一直沉默,脸上也没太多表情,邢毅便试着开口问:“这件事一直乔崎心中解不开的结,你真不打算让她干涉?”
他“嗯”了一声。
邢毅却突然轻笑出声:“那丫头固执得很,你不让她做她偏是要做,不怕她生气?”
席川这才倒没有再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聊天界面,用手轻抚了一下屏幕。他的确是隐身了,乔崎发了一条消息过来,语气听不出有生气的成分在里面,但中午她的确是不甘心的。后来接到吕医生的电话,说是她发脾气摔了那瓶止痛药,他就知道,这件事她不刨根知底,心里是不会舒服的。
但他莫名就是不想再让她接触到岳老六这个人物。那些恶毒的回忆,曾经被照相机记录下来,他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那些资料。那些照片都让他给销毁了,上面记录的东西,实在是太过血腥,于常人简直是难以忍受的事。
以前她都一个人受苦,现在既然有他在了,他就该宠着她,不让她受一点苦,有什么不对?
这个时候的席川,在这件事上的思维也很单一。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被她换成两只柯基犬的头像,轻叹,最后还是发了个消息过去: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好养伤。
那边收到消息的乔崎并没有再回。而没有接到回复的席川也隐隐觉得这次的后续事件处理会很麻烦,但比起这个,他还是决定大男子主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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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渐渐被夜色入侵,一大片灯红柳绿中,某些见不得人的、暗藏在光明之下的肮脏行为逐渐显露。
亮子专门拿钱包了一辆面包车,急匆匆赶到东山路,下了车,赶紧在周围打探一番,确认无任何异常行为后,这才从一家成衣店里走了出来。
对面就是岳老六说的那个石狮子,那东西乍一看没什么门道,其实在石狮子的底部有一个二十厘米宽的小洞。周围都是些来往匆匆的行人,这边买小饰品和水果的小贩也差不多都已经撤走,搬到附近的夜市去了。所以现在这里很容易行动。
当然,前提是没有条子暗中埋伏。
他裹紧身上的外衣,习惯性地看了两眼周围路过的人,然后走到石狮子前站着。
离这边二十米左右的黑色小车里,邢毅下意识地攒紧方向盘,随时准备下去。
“那就是岳老六弄来的替罪羊。”席川淡淡开口,稳坐在后面。
邢毅皱眉,用通讯设备对那边埋伏着的几位刑警下令:“目标出现在杂货店前的石狮子旁,黑色上衣、棕色裤子、国字脸,随时准备行动!”
郑恒远穿着便衣,混在人群中,朝那个方向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果然,有一个看起来不太对劲的男人正站在石狮子旁,眼神在周围游移。
这不是岳老六。果然如席川所说,岳老六不可能这么容易出现,反而拉了一个垫背的出来。
夜色越来越黑,就在周围的摊贩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亮子搓了搓手,迅速从石狮子的洞里掏出那个包。
“哟,还挺沉。”他歪起嘴角阴笑了一下,这次的货果然够分量,又可以捞到一笔钱。看家里那娘们儿还不屁颠屁颠地从娘家跑回来。这么想着,亮子赶紧把包揣进怀里,打量了一下四周,正准备朝不远处的车站走去。
邢毅猛地打开车门,边走边下命令:“先别轻举妄动,跟在他后面,到人少的地方再行动!”
亮子干了这么多笔业务,在观察环境方面比常人多长了一个心眼,但今天许是自家女人的行为让他觉得这笔生意干得不干不净,一直走心。他走到一个岔口处,突然想起岳老六来,于是拿出手机给他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冰冷机械的女声从那边传来。亮子脸色一沉,胸腔隐隐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前面就是一个小巷,他裹紧包,低着头匆匆走了进去。
MD!怎么打不通电话?这岳老六虽然在道上风评差,但钱从来没少过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空号?逗他吗?
他又拿出手机,准备打给雷红艳,却突然想到雷红艳的女儿死了,现在她应该被那些警察监视着……
亮子握紧手机,暗想不对劲!以前岳老六让他做事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个人在旁边监督,今天他却昏了头一般,还以为岳老六完全信任自己了。MD,肯定不对劲。
他看了眼周围,黑魆魆的,除了远处经过的一辆辆车,路灯基本都不能照到这地方来。亮子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这东西打开来看看。
沉甸甸的一个黑包,二十几公分宽,平时他经常在火车站经常看见。亮子心想,如果今天搞成了这一笔,他也打算退了。想着想着,手就开始动了。拉链一拉开,一个做工精细、上面雕着牡丹花的檀木箱就出现在眼前。
这玩意儿也是个文物?他半带疑惑地拿起箱子左看右看,又掂了掂,自言自语道:“这岳老六,白粉儿生意不搞,就弄这些玩意儿?”
亮子看了一会儿,正想重新合上包,准备再联系联系一些兄弟,结果刚拉上拉链就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从对面和后方传来。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迅速拿起包就朝旁边的弄堂跑去。
这里的弄堂还有几户人家,一些晾衣杆横在路旁,亮子抄起包就往住家户那边逃。居然有条子跟上来了,莫非是岳老六故意陷他于不义?可他现在没有这么多想法,只能不停地跑。被抓住可就不好办了。
邢毅下令让人从前面包抄,越过一些障碍物跑到弄堂的尽头去堵他。
“目标在前方二十米左右,准备右转,让人到岔路口去堵。”席川看着屏幕上不停移动的红点,用对讲机对那边的邢毅说。
邢毅扶了扶耳麦,“行动。”
感觉到危险的靠近,亮子手心出了一把汗,后面的脚步声也跟得越来越紧。就这么办吧,从前面的路口跑出去。他暗自咬牙,这次回去一定不干了!挨千刀的岳老六,这是把他往火坑地推啊。
Cao!
就在他感觉自己还可能有一线曙光的时候,前面路口却猛地蹦出来几个刑警。
“警察,不许动!”
该死的!前有狼后有虎。亮子咬牙,有些不知所粗。
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包臀裙、三十岁左右的妇女端着一盆水从屋里走出来,正要把水倒掉,却听得一声闷响,水还没倒,盆子先被一双黝黑粗糙的大手给夺了过去。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扯到旁边的晾衣杆下,一股刺鼻的酸味儿和烟味儿从背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即将抵在脖子上的冰冷刀锋。
“大妹子,对不住了。”他低低地对女人说了一句。
女人当即就吓得腿软,这种电视中被劫持的场景竟然出现在自己身上,她连忙哭丧着脸:“大哥,不关我事啊,放了我……呜呜……”
“闭嘴,安静点!”亮子颤抖着手,吼她,“乖乖配合我,你就不会有事。”
邢毅皱眉,现在他竟然劫持了人质。
“副队,现在怎么办?”郑恒远问。
他看了眼那个女人,“先和他沟通一下,别伤着人质。”
“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亮子朝前面大吼,一边钳制着女人后退到墙上,他扬了扬手上的包,“你们要这个可以,我留下来。放我走,我没干杀人放火的勾当!如果你们……”他喘着粗气,把刀逼近女人的脖颈,沉声道,“不信,你们就试试看。”
几位在场的刑警都没有说话。但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决定先观察一下情况。邢毅也目光沉沉地对准那边的两人,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