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惠贵妃和信远侯府的那些赏赐虽然珍贵,但对于并不缺少这些东西的信远侯府而言,恐怕也起不到什么有效的安抚效果。
所以他就想着,如何能真正地补偿一下信远侯府。
对于如今的信远侯府而言,既然已经避免不了儿子要嫁入肃亲王府的事实,那么他们最挂心的,无非就是信远候府的子嗣问题了。
于是文孝帝就找来了肃亲王,想着让他亲自去安排这件事,也好让信远侯府感受到他们的诚恳的补偿之意,心中多少能平衡一些。合适的人选他都找好了,清一色都是家底清白的姑娘家,给谢茗生完孩子就没她们什么事了,绝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却没想到,刚听他说了一半,肃亲王脸直接就黑成了锅底,任凭文孝帝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咬准了一个“不”字,死不松口。
文孝帝……文孝帝想打人!
劳心劳力的是他!两边受气的也是他!
别看惠贵妃和信远侯表面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但实际上心里指不定怎么可劲儿骂他呢!
他这个只会干坐着等媳妇的皇弟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没事净闹幺蛾子,给他拖后腿!
肃亲王也想打人!
让他往自己的心上人床上送女人,还要让心上人和她们生孩子!
想想那种画面,他都恨不得直接生撕了那些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文孝帝:傻逼弟弟,同归于尽吧(#`皿?)
肃亲王:(▼ヘ▼#)
第59章 糙汉王爷俏公子
肃亲王很想说不然干脆让他嫁入信远侯府算了, 反正他完全不介意自己有没有子嗣, 但是看着脸色黑沉、显然已经处在爆发边缘的文孝帝, 他难得明智地把这个提议咽回了肚子里。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文朝如今最地位尊贵的一位亲王,依照文孝帝的脾气,是绝不会同意他嫁入信远侯府的。毕竟现在整个京都的社会风气都是高嫁低娶,在两个男人的嫁娶中尤其是这样, 尤其是他还有一层皇室的身份, 他要是嫁过去,恐怕少不得要被人耻笑。
当然了, 他是不在乎别人耻笑他与否的, 京中对他的评价一直都没怎么好过,他也从来不在意这些。
但文孝帝在乎。
虽然他这位皇兄会在很多能通融的事上纵容他, 但对于这种关系到整个皇室脸面的大事,文孝帝也是有着不可能被轻易撼动的原则的。
对于究竟要不要安排女人去给谢茗留嗣这件事,兄弟两人面对面黑着脸僵持了许久,都不肯妥协。
最后还是文孝帝实在看不下去他皇弟那张又臭又硬的脸,主动开口将他臭骂了一顿,让他滚回去找他的小情人自己商量着解决这件事,总之到时候要是信远侯在他面前哭诉起来了,他就将那几个准备好的女人直接送到信远侯府去!
这件事最后还是何晏自己想办法解决的。
没办法, 虽然他们家肃亲王虽然武力爆表,但脑子却比较直来直去,等他想出一个可行的章程来, 他这边孩子恐怕都被逼着生了一箩筐了。
何晏想到的方法,其实也是十分简单粗暴的。
概括一下就是两个字:卖惨。
对于信远侯和谢夫人这种骨子里都是深度儿控的父母而言,没有什么是儿子卖一次惨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就两次。
于是在谢母找到何晏,期期艾艾地同他商议留嗣的事时,何晏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谢母虽然内心很懵,但是她是一点儿都看不得儿子难过的,便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着急道:“我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同娘亲好好说,乖宝。”
何晏还是不说话,先伏在谢母膝头小声地哭了一番,直把谢母哭得眼泪也要掉下来了,才吞吞吐吐地道,其实他……不举。
谢母的眼泪落到一半,硬生生地卡住了。
她脑中空白了许久,才颤抖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找、找大夫看过了吗?你怎么不早些同我说?阿娘这就让你父亲去宫中向皇上求个御医的恩典。”
难怪儿子总不愿意亲近女人,她先前一直以为是天生开窍晚,却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她儿子那么骄傲的人,得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病,这些年憋在心中,还指不定怎么委屈难过呢……
想到儿子这些年表面轻松下内心难以言说的痛苦,谢母心中就止不住地发疼。
何晏连忙拉住她,哽咽道:“母亲难道要将这事闹开吗?这叫我以后如何做人……”
谢母到底是偌大一个候府的女主人,这时已经慢慢找回了一些理智,反过来安慰何晏道:“乖宝,你放心,我们请那位为你阿姐看诊的周御医来,他绝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到对外说是阿娘身体不适,不会让外人知道什么的。”
何晏思索了一下,便含着两泡眼泪,委委屈屈地点了头。
谢母心都碎了,连男女大防都顾不得,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抱着哭了起来。
所以信远侯在谢母身边大丫鬟的带领下来到谢母房中时,看到的就是自家一对正抱头痛哭的妻儿。
待到信远侯了解了来龙去脉后,脸色也不大好看了,不过他毕竟比谢母承受能力要强得多,当即就进宫请了御医。
何晏这些日子为了研究怎么能骗过御医,拉着肃亲王练习了许久的精神力催眠。
因为两人的精神力极为亲近,彼此间毫无敌意,在他不刻意攻击的时候,就算何晏催眠的手法不对,也不会对肃亲王的脑域造成什么伤害。
好在这些天的练习还是有一定成效的,在何晏的催眠下,那位显然是他们候府一脉的周御医给他仔细诊断了一番后,就满脸惶恐地宣布,他身上确实有些毛病,并且这毛病是天生的,现在要治恐怕不太好治,他无能为力。
言下之意就是,谢茗不举是真的,治不好也是真的,他们还是趁早别白忙活了。
周御医已经是御医院里对这种病最精通的御医之一了,连他也说没办法,恐怕是真的没办法了。
送走御医后,谢母就又控制不住地搂着何晏抹起了眼泪,信远侯虽然不像谢母那样情绪外露,但也在旁边唉声叹气了许久。
这晚折腾了许久,待到信远侯和谢夫人伤心过一轮后终于放肯他走,已经是深夜了,何晏回到屋中,简单的洗漱过后,让小厮打了凉水,用毛巾沾湿了,敷在有些红肿的眼上,挥退了房中伺候的人,独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虽然眼泪都是用精神力逼出来的,但看信远侯和谢夫人伤心至此,何晏心中其实也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