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渐渐的把气喘匀,澄然这会才后知后觉的他刚才都喊了什么。一通“爸爸”,又是一通“轻点,慢点,我爱你”的呻、吟乱叫,欲求不满的都宣在了空气里。反观蒋兆川话却少的出奇,哪怕做着这种事,他都还能引导着说让他怎么跪好,怎么放松……澄然有气无力的喘了一阵,舔舔干燥的唇,才能理直气壮的跟自己说,做 ai 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才回过些神来,又觉得肩胛骨上被亲了两下,蒋兆川正贴着他的脖子缓缓的亲着,还埋在他身后的硬、物一涨,把还没褪去的潮麻感又快速的延伸了出来。
澄然全身酥麻,喉咙里又干又哑,还带着被按住头时顶到深处的痛意。他只能费劲的侧过头,又被蒋兆川抓住头发深吻了几下。
“好重。”澄然被压的难受,忍不住抱怨了一声。蒋兆川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句,埋头亲了亲他的脸,起身坐到了床头,又捞着澄然的腰把他抱到了臂上。
蒋兆川一抽出,澄然只觉身体深处的红潮又泛了上来。他躺到蒋兆川的臂弯里,一起蜷缩在狭隘的床头,彼此都在慢慢平复呼吸。
澄然就算没力气了,还是要往蒋兆川身上挤。蒋兆川看起来极是舒畅,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一边惬意的吞云吐雾,不时低下头吻一吻缩在他怀里的澄然。
一点猩红印着蒋兆川锐亮的双眼,烟味飘在鼻尖,澄然在他胸口蹭了蹭,抬起头来,“我也要。”
蒋兆川这次没有拒绝他,他先吸了一口烟,按着澄然的脖子亲上他的嘴,把烟味都度到了他嘴里。
“爸,咳咳……”澄然被呛的直咳嗽,他吞吐完二手烟雾,又贴着蒋兆川的脸直笑,“我好高兴,长大之后再也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蒋兆川脸色一暗,吻了吻澄然的眉心,“宝宝平时都很难受吗?”
澄然着迷的看着他,“小时候担心,长大了之后就害怕,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然后你又不要我……我好怕你爱上别人,我想都不敢想。”澄然咬着牙,“爸,你不能爱别人,一点点都不可以。”
蒋兆川露出点无奈又宠溺的笑,“爸爸爱你。”
俩人对视着看了很久,澄然的脸慢慢红起来,他的声音里还都是未褪的春意,意犹未尽的同时又有些担忧,“爸,你会后悔吗?”
蒋兆川几口把烟抽完,手在澄然的屁股上捏了一记。澄然疼的龇牙,“你不能后悔,你是我的人。”
看他那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蒋兆川险些被他逗笑了,他按去澄然眉宇里的忧急,“宝宝总是不记得,爸爸一早就说过,爸爸做任何事之前,都会经过深思熟虑。”他贴在澄然额头上,“爸爸也回不了头了,爸爸一辈子都会陪着你……以后等爸爸老了,我会跟你妈妈说清楚,一切都是爸爸的错。”
澄然急红了眼,“我会找妈妈赎罪的……”他忍道:“十恶不赦的是我,都是我在逼你,我求她们保佑过你了。在我死之前,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每次只要他提到生死,蒋兆川总是会震怒,“宝宝!”
澄然执意要继续,“我要跟你葬在一起,你不能留我一个人。”
蒋兆川终于露出过分的担忧,他紧搂的指尖发白。他实在是担心,按澄然这样的性子,以后真的等他先走了,澄然一个人要怎么生活下去?以前蒋兆川可能还会有两分理智,但是现在他根本没办法说出让澄然以后组织自己的家庭这种话。更怕澄然日后真有了这样的念头,反而会离开他。
“宝宝,无论什么时候,爸爸都只会爱你一个人。”
澄然奋力抱住他,一直空落的心被蒋兆川一句句的爱意填满。他也实在累坏了,只是浑身黏腻腻的睡不下去,而过了一会,身后更有一种什么东西流出的诡异感。他在蒋兆川身上撞了一下,“爸,我要洗澡。”
蒋兆川毫无睡意,他低头,眼里闪着熠熠热光,“先等会。”他一翻身把澄然压下,“让爸爸再做一次。”
澄然脸上发烫,但极配合的环住他的腰,再次和蒋兆川亲在一起。
这一折腾就不知到了几点,澄然恍恍惚惚的只感觉自己被抱到了浴室清理,等躺下去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大房间。他这次真是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蒋兆川精神却不错,一直抚着澄然的背轻拍慢哄,到了凌晨才生出几丝睡意。
澄然早就习惯赖床,蒋兆川则是难得的睡到了中午才起。还是听澄然肚子作响,他才起来给俩人准备午饭。澄然的身体重的厉害,想翻身都觉得疼。他听蒋兆川似乎在客厅打电话,隔了好一会才重新进房间。澄然还是恹恹的趴着,精气神不足的听蒋兆川跟他说话。
“宝宝,爸爸帮你跟学校请了假。”他顿了顿,“辅导员也说让你多休息,不用急着回学校。”
澄然懒懒的“嗯”了一声,非典闹那么厉害,就为着他发高烧被隔离,就算现在没事了,学校也肯定不敢让他立刻回来,就是不知道学分会不会受影响?
整个四月里,非典的影响还没有撤去。澄然在医院呆了太久,等到了家重拾起电视网络,才知道各家新闻和报纸头版都纷纷报导了一代巨星张国荣的逝世,这位国际巨星在四月的第一天从高楼上跳下,结束了他正当璀璨的生命。蒋兆川就很喜欢他的《倩女幽魂》,为此也很是喟叹。澄然知道他是堕楼身亡,心里更是狠狠的刺痛了一阵。
蒋兆川的合伙人也回国了,他对蒋兆川的特殊情况表示理解,也来慰问了澄然的身体。蒋兆川又一次的忙了起来,新项目前期都十分繁琐。他白天在公司,下班了还要去工地巡视,澄然几次想跟他一起出门都被严令呵止。
蒋兆川后怕未消,压根就不准澄然出门,外卖也是禁止,早起第一件事就是给澄然量体温,隔上两天就要带他去医院体检一次。澄然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旧社会里的深闺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他想偷溜出去玩,蒋兆川也是料到的每隔几个小时都会打座机回来验证。澄然要是不接电话,晚上受苦受罪的就只有他。
他以为的肆无忌惮的休假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澄然想看书也看不下去,他无聊起来只有上网。浏览论坛,再看看电影。他根据推荐看了一部叫《蓝宇》的电影,看完就抑郁了一整天,还把蒋兆川抽屉里的烟给抽了一盒。晚上蒋兆川回来闻到他一身烟味,刚要发火,可看到澄然两眼通红的样子怒火又成了担忧,他坐到澄然身边,“宝宝,怎么了?”
澄然正对着一个帖子发呆:《蓝宇》小说版——《北京故事》,全文阅读。
他已经拉到帖子的最后一页,看来是读完了。蒋兆川知道澄然这几天都在看电影,可能是被哪部原著给刺激到了。他拍拍澄然的头,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蒋兆川从浴室出来,澄然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发呆,蒋兆川擦着头发走过去,“宝宝,这么早睡了?”
澄然懒懒的说了声,“没有。”然后拿起手机开始翻。
电脑还亮着,页面也还是刚才的《北京故事》。蒋兆川很少看网络小说,但看澄然这么低落,他也好奇的坐下扫了两眼。不过刚看了两行,蒋兆川的眉头就竖了起来。光是开头已经描写的这么露骨,澄然平时就看这种小说!
鼠标滚动了一下,蒋兆川突然意识到,这是一本同志小说?
作为父亲,蒋兆川觉得很有必要跟澄然长谈一下。可是一想到俩人的另一层关系,他又克制住了。他想,澄然现在是在为他同性恋的身份烦恼?
澄然在被子里蜷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又把手机放下了,他闷闷的,“爸。”
“嗯?”
“我今天知道两个人,一个叫蓝宇,一个是程蝶衣。”澄然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他们都是同性恋。”
他听到鼠标点击的声音,还以为蒋兆川在搜索这两个人,“他们差点就在一起了,为什么蓝宇要出车祸……”
故事很短,也就几万字。在澄然喃喃的,又跳跃性的说剧情的时候,蒋兆川基本已经快把小说扫完,澄然压抑着悲意,又说起程蝶衣,说到张国荣,“我知道张国荣那么好,可我到了今天才知道他是同性恋……他死了啊,他跳楼死了,为什么要跳楼……”
空气稀薄而又冷寒,澄然几乎在这瞬间又感受到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他全身都不可抑制的发抖,冷疼的刺骨。他没发觉身后鼠标的点击声已经消失了,而后身边多了一股热流,一双臂膀圈住他,蒋兆川的手在他后背一抚,“宝宝,那都是小说。”
澄然转过头枕在蒋兆川的胳膊上,脸皮白净,眼睛鼻子都发红,显得异常诱人,他认真的问,“是不是同性恋都没有好结果?”而他不止是同性恋,他连人伦都不顾,他还要荒唐……
“不是。”蒋兆川听出他的未尽之意,稳声道:“只是他们选的路难走。”
见澄然目光闪烁,蒋兆川俯身碰了碰他的唇,“爸会陪着你的。”
澄然总还没办法从刚才的情节里走出来,不知道上一辈子,蒋兆川有没有像陈捍东一样,在停尸间里对着他支离破碎的尸体失声痛哭,他恨捶了蒋兆川一拳,“让你结婚!”
蒋兆川躺下抱紧他,知道澄然怕是对“同性恋”这个词产生了更现实的恐惧和迷茫。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社会,又被保护的太好,向来都用任性解决问题。蒋兆川有些担心他以后该怎么学习工作。
澄然郑重的抱紧他的腰,“爸,我不想离开你。”
“爸会陪着你的。”蒋兆川从短暂的担忧里回过神,“路再难走,爸也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