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次,记住啦,维尔福。
声音清亮,带着一丝孩子般的得意。
卫霆,是卫霆。
这个叫凌卫的人的身体里,居然生存着二十年前的卫霆!
一瞬间,维尔福中将经历沧海桑田,酸甜苦辣,心中自明。
「我只能保证秉公处理,」他重新绷直了脊背,嗓音低沉,「不过,联邦自由公民,确实都享有发表个人声明的权力。」
「维尔福,你!」
凌谦怒而冲前,在离维尔福两步的地方,被维尔福忠心耿耿的下属们七八支枪抵上额头。
追到审讯室的人中,以维尔福这一派的人最多。
「卫霆,你已经疼得浑身冷汗了,不管你要做什么声明,先接受治疗再说。」心上人忍受着痛苦,在自己怀里一阵一阵微颤,艾尔心疼得脸都变色了。
「不,一定要,现在。」卫霆语气坚定。
仰头看了艾尔一眼,目光充满苦涩的爱怜。
傻瓜,如果不是灵敏剂,不是剧烈的痛苦,我怎么可能第一次完全清醒地掌握这个身体?又怎么可能撑到现在?
这一点点的残存意识,不知是如何保存在凌卫的血肉中的,那也许是目前的科学技术也解释不清的难题。
从凌卫的第一次呼吸开始,他就存在了。
被拘禁在一个不由他控制的身体里,被压抑在万丈深渊之下,时而清醒,时而恍惚,被动感觉着凌卫的感受,却毫无控制权,宛如一个隐形灵魂,没人可以听见他的一言一语。
这样悲惨的状况,持续了二十年。
凌卫才是这具躯壳的真正主人,
而他,只是一缕孤魂。
没人知道那种刻骨铭心的孤单无助,他唯一能做的,是回忆自己和另一个人尚未展开的恋情,寂寞地编织无数个不可能实现的未来。
最近一年,情况总算有所变化,尤其是见到艾尔后,火山般的思念烧融了层层精神束缚,冒着化为精神碎片的风险,他从深渊最底层冲向海面,一次又一次,企图占有这身躯,哪怕一分钟也好。
哪怕一秒钟,也好。
天可怜见,他曾经短暂的醒来过,虽然付出极大代价,虽然如昙花一现,只来得及一个亲吻,一下抚摸。
但那一现的昙花,芬香足以弥漫苦苦思念的二十年。
想和艾尔在一起。
只想,和艾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