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围猎结束,射雕英雄传也讲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隆裕小狼已经决定要养一对儿小白雕了。
围猎最后一天自然是君臣同乐。
其中不乏有晒猎物的行为,其作用分别为:在帝君面前露脸,在同僚面前露脸,在心仪的女子面前露脸,顺便打压一下看不惯人的嚣张。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争取大家把猎物处理掉,不说回京带着麻烦,光是贮存就是一大难题。
韩小长史当然很有先见之明的将琅嬛福地的烤肉架给带了过来。
因为坐席的原因,林滤公主殿下定是坐在最显耀的一拨儿的,而韩小长史则因为是林滤公主属官的缘故,也颇为沾光的就在公主殿下左近。
同时搭伙儿的还有身份超然的隆裕殿下,这位公主身份尊贵,行事张狂,连帝君都不好约束她,自然是想到哪里坐就到哪里坐。
有皇家第一不良少女在,本想过来炫耀、讨好公主殿下的年轻官员、世家子弟都止住了脚步,韩小长史乐的清静。
“长史大人,回京之后做‘好逑汤’、‘二十四桥明月夜’和‘玉笛谁家听落梅’吧。”不良公主殿下吃的津津有味儿的提着非分要求。
韩小长史囧了,颇为后悔讲什么射雕。
“殿下不如杀了小臣吧。”
应该讲神雕的,天天给你喝蜂蜜。挫败的小长史无语的想。
“你前几日明明有做叫花鸡的。”
做叫花鸡的原材料取自于韩小长史初试身手的猎物,一来韩小长史早在前世就想试试这种穿越必备的菜式了;二来嘛,在风景尚且不错的野外,边讲射雕便将里面的菜式做出来,韩小长史觉得十分之风雅,于是大显身手了一番。
自然得到两位公主的肯定。
如今看来,后患无穷,韩小长史十分之后悔。
“圣上,皇家新酒已经酿出一批,听说此行林滤公主带有不少,如今君臣同欢,圣上何不分享于臣下。”
正与隆裕笑闹,忽然有人谏言,韩小长史长史抬头一看,原来是魏王殿下。
新酒一事他出力不少,内府新酒自然有他的份子,不过……韩苏看了一眼冷淡的公主:只是摆摆手示意近卫取酒,自己依然娴雅自若的喝着清茶,吃着点心。
这位不喜荤腥的公主殿下,除了韩小长史的手艺偶尔尝一点以外,膳食一片清淡。
看她那分淡然出尘的模样,再看看建言的魏王,韩小长史不禁好笑,明明像个不食人间烟火仙子模样的殿下,竟然偏偏掌管着皇家钱财的内库,而且还知道利用机会打广告。
这种性格气质与行事上的反差意外的萌啊。
“好酒!”帝君不吝赞美,当然,酒卖的好的话,赚的钱就是他家的。
“有酒岂能无诗?诸君不妨以酒为题,赋诗一首,以添雅趣。”
又来了,韩小长史直翻白眼,古代无论是饮宴还是文会,好像不做首诗酒无法尽欢一般,这在尤其推崇诗词的大昭似乎更加明显。
首先出场的自然是左相严趋,诗如其人,辞藻华丽、雍容秀逸,配合他那翩翩如谪仙的风仪,引得一干青年文臣学子的尊崇。
右相禄伯叮则恰恰相反,这是韩苏第一次见到这位贫寒出身的宰相,庄严肃穆、枯瘦清奇,看起来颇为严厉,不苟言笑。
他的诗沉郁雄浑、用词精简干练、质朴无华,处处体现出其人风骨。
两位相公都开了场,底下文官、世家子自然均是跃跃欲试。
“吴王殿下乃我大昭第一贤王,值此盛会,殿下何不赋诗一首,以纪念此行?”
☆、嗳?怎么了?!
“吴王殿下乃我大昭第一贤王,值此盛会,殿下何不赋诗一首,以纪念此行?”
哦哦哦哦哦,这是什么?以下克上?韩小长史立马转移视线,看那气焰,也不知哪家子弟。
不过,吸引韩小长史目光的,是挑衅之人身后坐着的女子,清秀雅致、我见尤怜,但蛾眉深蹙、神色之间颇显刚强,一看便知,外柔内刚。
“那是右相禄伯叮禄大人的女儿希川姐姐。”隆裕小狼提醒道,挑衅之人倒没说是谁,想必是进不了骄傲小殿下的眼。
禄希川禄姑娘虽然面色平静,但紧盯着吴王殿下的眼睛明显露出紧张,吴王殿下不擅诗词那几乎是全朝皆知的事情嘛。
“咳!”韩小长史不好意思的掩饰下,继续八卦:“那禄姑娘和吴王殿下……”
“希川姐姐喜欢三哥,三哥应该是不喜欢吧?反正没见三哥有什么举动,不过也听说三哥是喜欢的。”
韩苏无语,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隆裕小狼明显不具备八卦资质,韩小长史相信,如果换了永淳在此,肯定是能把对方剖析的干干净净。
“不许乱说。”许是隆裕的不负责任发言让林滤终于无法淡定了,置身世外的公主殿下终于从画一般的世界中回过了神、融入俗世,“三哥虽然对希川姐姐有意,但一来自觉鳏夫的身份不配希川姐姐,二来又顾虑两人岁数相差过大,故而才总是躲着对方的。”
“不过,希川姐姐似乎也铁了心,已经拒绝不少人家了。”
看来那个挑衅的家伙就是被拒绝之一咯?
吴王妃早丧,这是很早就听说过的,不过在这种古代环境,以吴王殿下的身份,无论是鳏夫、还是年龄,其实都不是问题,这位殿下未免太忠厚温和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种为对方考虑的心情反而更要不得啊。
看希川姑娘的样子,根本就是非君不嫁了嘛。
“小王不擅诗词,还是罚酒三杯吧。”吴王看向挑衅之人,宽和一笑、三杯尽饮。在他眼中,对方只不过是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子,以他的胸襟气度,面对自己的短处亦可做到坦坦荡荡,自然不会与其一般见识。
禄希川禄姑娘展颜一笑,目光中不乏心仪之色,直看得挑衅少年气愤难耐。有些年轻气盛的子弟,更是看向吴王的神色中隐隐透出嘲弄,好像对方真的败了一般。
“只不过作诗而已!这些人胆敢如此不恭!”皇族有皇族的骄傲,面对挑衅还能保持处变不惊,但若有人对敬佩的兄长露出不恭的神色,隆裕小狼一下子就炸了毛,双手掐着韩小长史直摇,“你不是诗词圣手么?去!给我狠狠的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做上一两首诗并不是什么引以自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