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深深看了庭芳一眼,闭眼睡去。待到他响起轻微的鼾声,陈氏才叹道:“昌哥儿足足守了你几个日夜,实在累的狠了,才肯趴在床沿上眯会子。我撵他到床.上睡,他也不肯,人躺着,眼睛怔怔的盯着你。”
庭芳没说话,属于徐景昌的东西太少,所以他看的太重。这性子真是让人太不放心了。
陈氏使人捧了食盒来,庭芳味同嚼蜡的吃着,顺道问陈氏:“姐姐呢?”
陈氏看了看天色,道:“她日日都来,过会子就来了。外头来探病的帖子一层层的,陛下赏了个太监,就镇在了府里。”
庭芳:“……”太监是随便谁都能使的吗?郡主也不够格啊!算了,等她缓过来再退回去。
陈氏见庭芳吃完了粥,问道:“身上有没有哪处不舒服?”
庭芳道:“躺的头痛,问问家里谁会按摩的,唤来给我按按头。晕的难受。”
陈氏一叠声的喊人去请。不多时来了个婆子,庭芳就没好生管过家里,看着眼生,也不知道是谁,只管闭着眼叫她按。
陈氏倒问了句:“你哪处当差的?”
婆子笑答道:“回太太的话,奴是房家的。我们老太太总说二老爷空着头看书,特调奴来跟着替他揉揉脖子。”
庭芳听到这话,闭着眼问:“房二哥哥要预备下场了吧?”
婆子道:“劳郡主惦记,色.色都预备妥当了,只待九月里开考就去。”
庭芳道:“回头我写个帖子,要宫里的翰林讲官给他瞧瞧文章。”
婆子忙替房知德谢过。
说话间,王太医拎着个药箱来了。陈氏忙让出位置,好让他瞧庭芳。
庭芳原闭着眼,感到有人探脉,睁开眼瞧,果然是王太医。遂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将来或有可用我之处,请尽管吩咐。”
王太医忙道不敢。他那日替庭芳扎针毕,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徐景昌唤人把他搀起来,只道了声谢,就再顾不上他。庭芳生产时极凶险,好容易把孩子生了下来,又流血不止。他横竖已看过一回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加入了抢救。足足折腾了一日一夜,才止住了血。次后昭宁帝也没说什么,就叫他捡了条命。这几日.他来看病,庭芳都睡着。此刻庭芳醒了,他倒生出几分尴尬来。
看过一回,王太医道:“郡主气血有伤,且要静养。”
庭芳点头表示知道,又问:“还有别的毛病么?”
王太医欲言又止。庭芳忙道:“太医万别瞒着我,我甚都不知道,都无法好好遵医嘱。”
王太医低声道:“郡主可能要调养几年,才能生孩子。”
庭芳默默翻译,是要她禁欲的意思么?
陈氏急忙问:“可是哪处有妨碍?”
王太医劝慰道:“郡主还年轻,妇人可生到四十来岁呢。这几年难成胎也不打紧。”
庭芳大大松了口气,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怀.孕了好么!直接不.孕不.育最好!再来一次,她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王太医感念徐景昌不杀之恩,又笑道:“郡主已有两子,却也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