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年下拘束的很,如今住到王府里来自己当家终于没了忌惮,亲密的如同新婚的夫妻一般,府中下人原本还惊异,后来经了王慕寒的提点都不敢多言,只将卫戟当做主子一般伺候。
“公公……殿下已经进去快半个时辰了,这要是按着宫里的规矩那……”一个大丫鬟小心的提醒王慕寒,“虽说这药汤浴对身子有益,但时间长了怕不好呢。”
王慕寒自然是知道规矩的,一刻钟前他就想提醒了,但一进净房就听见了两人欢好的声音,王慕寒哪里敢劝,只得退出来了。
王慕寒看了看沙漏,叹口气:“这都一个多时辰了……罢了,拼着受一顿罪责,我还是去劝劝……”
王慕寒转身进了寝殿,进了里间转过几道帷帐走进净房中,刚进了屋子就听见轻灵的水声波动,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卫戟的低声求饶,净房外间放着打了蜡的乌木雕花家具,地上散落着几件褚绍陵的衣裳,外间跟里间隔着一架琉璃描金十二折大屏风,王慕寒看不到里面,只见清水伴着鲜艳花瓣不断溢过屏风,千金万重的家具摆设就这么泡在水里,旖旎奢靡……
王慕寒走近低声道:“王爷……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净房里潮气太大,时间长了伤身呢。”
屏风后面声音低了些,王慕寒依稀听到褚绍陵哄卫戟的声音,王慕寒顿了顿,接着道:“殿下身子康健,怕卫大人受不住呢。”
褚绍陵听了这话果然道:“罢了,让人将熏好的衣裳送进来。”
王慕寒心里轻笑,忙拍手叫伺候的丫鬟们进来了。
都收拾好后两人躺在寝殿的酸枝雕花拔地大床上,卫戟因为身上疲软早早的合上眼了,眼角还带着些红晕,可怜兮兮的,褚绍陵想起刚才的情形心里愈发柔软,轻轻在卫戟额上吻了吻,卫戟半睡半醒,翻身倚在了褚绍陵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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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老王爷们都送走后皇帝开始着手褚绍阳的事,褚绍阳的伤养的差不多了,皇帝不欲让褚绍阳在宫中久住,不放心不说他更怕前事闹出来失了脸面,是以刚出了正月皇帝就跟内阁的老臣略说了自己的意思,内阁大臣们大多都听闻了些关于四皇子的风言风语,这会儿心里也有数了。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不封王,单赐封地,不要赐十分贫瘠的地方,但也不能赐北部那样要命的军事要地,剩下的事让大臣们拟定,梓君侯先将自己摘了出来:“老臣一辈子未曾出过几次皇城,实在不知各处封地上情形如何,不敢妄言。”
皇帝很满意梓君侯的识趣,点点头:“那凌爱卿就多听听别人的罢。”
此事褚绍陵和梓君侯早就上下疏通过了,那日内阁商议了没一个时辰就将封地定下来了:西南平域一带。
这片地本是文帝时雍王的封地,只是雍王无子嗣,雍王辞世后文帝就将封地收回了,这处封地距离皇城七百余里,不大不小,虽然不如南方鱼米之地富饶但也不贫瘠苦寒,气候比起皇城还好,正适合褚绍阳去“养病”。
一个年下褚绍阳都没露面,来皇城的老王爷们问起来皇帝和太后都说“年前染了风寒,本以为是小病养养就好了,谁知竟愈发的厉害了,如今正调养着呢。”
皇帝好歹念着这些年的父子情分并没有赶尽杀绝,将褚绍阳的事一手压了下去,对外只说褚绍阳大病之后身子虚弱,皇城气候不利于调养身子,所以千挑万选的看中了平域这块宝地让褚绍阳去养病,皇帝舐犊情深,干脆将这片地赐给了褚绍阳,让他安心调养身子。
褚绍陵看着手中的书折冷笑,他的好父皇什么时候都能将这些龌龊事说的这么漂漂亮亮的,舐犊情深?褚绍陵随手将书折扔在了书案下的小竹篓里。
“殿下不高兴么?”褚绍陵在自己大书案旁边设了一个小书案,平日里他理事卫戟就在那边看兵书或是描红,卫戟看看褚绍陵扔到废篓里的书折犹豫道,“殿下不是早就想让四皇子离开皇城么?”
褚绍陵冷笑:“单是离开皇城怎么够?罢了……是我心太急,慢慢来吧。”
褚绍陵随手将书案上的一沓子书折推到一边,将张立峰早上给他的一封信拿出来,对卫戟道:“别管别人家了,如今你也出宫了,总不好总是在我身边,我跟你师父商议了下,还是先将你送到军中去,如今军中有你师父和你大哥的脸面在,你慢慢的升迁起来不会太难。”
卫戟愣了下,张立峰从没跟他提过这事啊?!
褚绍陵心中犹豫是将卫戟送到卫战那边去还是送到张立峰手下去,哪边都很妥当,但真要他选起来还是……
“殿下,臣不去。”
卫戟的一句话打断了褚绍陵的思路,褚绍陵愣了下,卫戟说不?卫戟还会跟他说不?
卫戟站起身来,垂首道:“臣不想去军中。”
褚绍陵失笑:“你不去军中那想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读书考科举不成?”科举这条路确实比去军中历练要好,但褚绍陵如今在那边还不是很插的下手,再说就卫戟这个性子也不适合去翰林院蹉跎。
卫戟摇了摇头:“臣也没想考科举,臣哪儿也不想去。”
褚绍陵轻斥道:“那哪行?!你如今还小,正是该历练历练长些资历的时候,这样以后升迁时考评折子上也有的写,以后我要抬举你给你加官进爵,总不好说,卫戟,在秦王府守卫得当,闻名乡里,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