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小笼包。”
“最讨厌呢?”
“大蒜?不太记得了。”
江虞喜欢听老歌和纯音乐,包括但不限于伴奏,有时候会去现场听演奏会,喜欢的电影是《香水》
……大部分,祁言都记不清了,有些甚至根本不知道。
譬如,家庭。
她只大概晓得江虞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得空的时候从来没回过家,也没给家人打过电话。
问得越多,听得越多,程苏然就越羡慕祁言,心里不知不觉冒出了许多小酸泡泡——她什么都不知道。一面心虚、羞耻于自己假借现女友身份了解情况,一面又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可是,她为什么羡慕祁言……
意识到这点,程苏然莫名有些不安,冥冥之中,她感觉这不是好事,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小然然,这些东西你一点都不知道?”祁言后知后觉出不对劲。
哪有谈恋爱对彼此一无所知的?
程苏然心一紧,慌了,支支吾吾道:“我们……认识才一个多月……所以……”
“哦,没关系,在一起时间长了就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与其从我嘴里说出来,不如你自己亲身体会。喜欢一个人呢,自然而然会想要了解她的全部,恋爱初期互相探索的过程也是很有意思的。”祁言像老师一样,温柔又耐心地教育她。
喜欢一个人……
就会想要了解她的全部。
程苏然内心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整个人呆愣住。
难道她喜欢上了江虞?
这个念头冒出来,立刻被否定了。不可能的,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女人,她和姐姐只是包养关系,多了解一点只是为了摸清楚姐姐的脾气,这样才不至于踩到更多的雷,才能懂得怎么讨金主欢心,不是吗?
想着,程苏然安下心来,松了一口气。
“小然然?”祁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程苏然回过神,扬起不太自然的笑容,说:“言言姐,我知道了,谢谢你,但是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呀。”
“好,放心。”
观察室里,田琳正数落江虞。
“你干嘛要这么折腾自己?说不放心人家小朋友,结果把自己弄进医院了,可笑吗?一次是,两次也是,幸好都没事,真要出了严重问题怎么办?”
“平常教育我,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到了你自己身上怎么就不听呢?”
“我知道你想克服,但是总要慢慢来吧?你越莽撞着急越是做无用功,最后还伤害了自己,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急个半死。你真是……”
她一口气说了许多,眼睛有点红,再也说不出什么,撇开了脸。
江虞垂着头,神情低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半晌,她口中喃喃:“田琳……”
“别叫我。”
“我又失败了。”
“……”
田琳又转回来。
江虞抬起头,迷离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颓然,而后冲她笑了笑,说:“没关系,继续努力。”
儿时记忆在她心上化作阴影,她与之斗争了十几年,屡战屡败,每次重新站起来都像脱了一层皮,那滋味不亚于回到十八岁的地狱。
她也可以不去管,任由它生长,但她偏偏不服,在与自己较劲这件事上十几年如一日,到后来竟然渐渐上了瘾。
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对象,让她肆无忌惮地挥洒戾气与恨意——她自己。
折磨自己可以带来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