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广寒真有仙子,能实现凡人愿望,他只愿他的公主殿下,嫁给了他,没嫁错人,能幸福顺遂一生。
长公主接过了那个荷包,垂眸定睛一看,只见荷包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十分可爱。
贺顾选这个荷包,原本也只是想到,鸳鸯成双成对是个好意头,现下给了长公主,才忽然发觉,洞房里送个这般图案的小玩意儿给人家,实在是意味深长。
他的脸也不由得噌的一下红了,本来信心满满、成竹在胸的模样,就这么猝不及防破功,一张白皙俊脸上绯红如暖玉,直衬得眉心那点朱砂吉祥痣,愈发可爱起来。
贺顾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我只是送个东西,没有别的意思,姐姐你千万莫多想,我……我今日定不会碰你的。”
语罢,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是个正人君子,竟腾的一下站起了身,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道:“我去隔壁堂屋睡,瑜儿姐姐也早点歇息吧!”
转身就作势要走。
谁知刚一转身,贺顾的手就被人一把拉住了。
长公主的声音有些低,她似乎有些无奈,道:“今日……就不必去了,天色已晚,兰疏也歇了,驸马就在这歇息吧。”
贺顾来前,便早已做好了会叫长公主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万没想到,他现在主动要走,长公主竟然留他,一时心中直如吃了蜜一般,真个好生欢喜。
瑜儿姐姐,对他也不是全无情意的吧?
尽管她不喜男子接触,却还是留下了自己,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委屈了他。
贺顾想及此处,心中不由得有些酸涩。
只回首看她,道:“那……那我便睡在榻上,姐姐去床上睡罢?”
裴昭珩却道:“不必,近些时日白天燥热,夜里却寒凉,你若睡榻,万一着凉却也不好。”
贺顾闻言,只觉得心中更感动了,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立刻抱着瑜儿姐姐亲她一口。
裴昭珩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便可。”
贺顾自然无有不应的。
二人皆是不约而同,打算和衣而眠,谁也没准备脱半件衣裳,这么睡本该挺累,贺顾却完全没有介意,只顾着心猿意马和小鹿乱撞了。
他道:“那我去整理床铺。”
便快步走到床前,一摸被褥,不由得愣了一愣——
难怪方才瑜儿姐姐累了,也不在床上歇息,这被褥里,塞的满满当当全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别说躺了,坐一下都得嫌弃咯屁股。
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驸马爷和长公主成婚后,怕是也碰不到长公主殿下一根儿头发丝,但是婚仪便是婚仪,不管有用没有,好意头必须要足。
否则皇后娘娘,便头一个不能答应不是?
贺顾心知这些东西是寓意,他们夫妻二人能早生贵子的,也不敢侧目去看长公主,只红着脸将这些东西都掸到了床下,准备等明日天亮再叫人洒扫。
收拾完了,也没想起询问,为何长公主要他睡里面,只言听计从脱了靴子,爬了进去,这才转过身看着长公主,眼神亮晶晶的拍了拍身边的床铺,道:“姐姐也休息吧。”
长公主“嗯”了一声,果然在他身侧,背对着他侧卧而下。
贺顾见她那嫁衣,领口拉得颇高,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形制嫁衣,虽然长公主颈部线条修长漂亮,穿着高领衣裳更显得好看,但这毕竟也是六月的天,怪热的,真是辛苦了她。
他有意提醒瑜儿姐姐,若是实在热的慌,便解开一点领口纽扣也无妨,他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兽性大发的。
但是想了半天,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反倒是躺下以后,白日里折腾一日的倦意、困意齐齐上涌,贺顾甚至都没来得及心猿意马多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贺顾迷迷糊糊摸了摸身边,才发现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瑜儿姐姐不见了——
这下立刻噌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匆匆忙忙就爬到床边穿好鞋袜,在整个喜房里来回张望,却始终没找到长公主。
他正要出门去,门外却传来一个婢女恭顺的声音,道:“驸马爷可醒了吗?”
贺顾愣了愣,没回答。
“若是醒了,奴婢们便进来,服侍爷更衣洗漱了,爷,您醒了吗?”
贺顾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门边站着一个大丫鬟,身后跟着一群婢仆,有端着水盆的,有拿着衣裳的,一群人显然已候在此处多时,就等着他在屋里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