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笑着说:“你个臭小子,现在翅膀硬了,用吃食来搪塞于阿爷。”
杨忠虽这么说,还是拿起来吃了一口,登时睁大了眼睛,胡子恨不能飞起来,说:“这午甚么肉,口感细腻的很,当真是神奇,调味也可口。”
杨兼见他爱食,狠狠松了一口气,阿爷终于没工夫数落自己了……
很快便到了出发的日子,这一趟出兵,不只是水军,杨兼还带了步兵和骑兵,毕竟南方虽然多水,但还是有陆地的,所以到时候肯定会用上陆军。
陆军由杨兼的二弟蔡王杨整统领,三弟滕王杨瓒也一同跟随,兄弟三个人很长时间没有一起上过战场了。
大军开拔之日,杨忠率领羣臣来到长安城门鉴别送行。
杨忠虽有些舍不得,但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爽快地说:“我儿,阿爷等你凯旋。”
杨兼挑唇一笑,说:“阿爷放心,儿子还要回来给您做午餐肉呢。”
“臭小子。”杨忠轻笑一声,叮嘱说:“一定不要亏待我的小孙孙,听到了没有。”
杨兼辞别了杨忠,众人翻身上马,杨兼则是登上辎车,“哗啦”一声,刚打起辎车帘子,登时闻到一股子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那是肉质的味道,还有炸制的味道,交错在一起,编织成一张食欲的大网,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杨兼眼皮一跳,立刻放眼望去,果不其然,便宜儿子坐在车里,小短腿跪坐着,可谓是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板着肉肉的小脸蛋,左手捏着一大块没有切片的午餐肉,右手抓着一把调味锅巴。
无错,不是一大块是一大把!
杨广粉嘟嘟的小嘴巴鼓囊着,肉肉的腮帮子鼓鼓的,嘴里想必还有很多没咽下去,吃得那叫一个肆意豪爽,见到杨兼走进来,含糊的说:“唔唔唔唔唔唔。”儿子见过父皇。
杨兼:“……”
杨兼抬手压了压自己的眼皮,说:“儿子,吃这么多,要晕车的。”
杨广伸着小肉脖颈,把嘴里的那口咽下去,一本正经的说:“父皇放心,儿子食的不多。”
杨兼干笑一声,心说你还不如说自己不晕车呢。
杨广从未吃过午餐肉,他发现辎车里放着小食,起初只是好奇,便打开来看看,也没想吃。哪知道看了眼之后,觉得更好奇了,不只是新鲜,是从未见过的吃食,而且还喷香喷香,冒着浓郁的肉香。
于是杨广打算尝一口,尝尝味道,而已,其实没想吃太多,毕竟他是食过早膳才出发的。
杨广便捧着对比他来说硕大的午餐肉小仓鼠似的啃了一口,一口下去,只觉得这午餐肉的口感比普通的肉细腻很多,肉质也说不上来,细腻的肉质之间夹杂着小肉丁,肉丁紧实,午餐肉细腻,口感简直交相呼应,而且不会觉得干,稍微有些油润,又不会觉得油腻。最关键的是午餐肉的味道,鲜香极了,不知是不是用高汤调味,总觉得一口下肚还想再咬一口。
杨广捧着午餐肉,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歪了歪头,自言自语的说:“那就……再咬一口罢。”
“再咬一口,嗯,就一口。”
“还是再来一口罢!”
“咦,这个脆生生的小食,吃起来也不错。”
“一起吃味道也不错。”
于是杨广一口午餐肉,一口锅巴,一口一口又一口,杨兼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儿……
杨兼看着儿子举铁一般举着“硕大”的午餐肉,不由说:“儿子,要不然父父帮你把午餐肉切切?切成小片儿?”
杨广真诚的说:“无妨,父皇不必费心,儿子这么食也可。”
杨兼:“……”
众人启程,杨兼带领蔡王杨整、滕王杨瓒和后备军镇军将军权琢玠一同出发,跟随在权景宣三万大军之后,一同开向江陵。准备从江陵顺流而下,于洞庭湖的东北角绕道巴陵。
郝阿保的左翼部队,目标对准湘州,安平王萧岩和河间王萧岑的右翼部队,则是从襄阳出发,通过沌口,开往江夏,顺长江骚扰陈人兵马。
四路水军,兵分三路,全部开进,杨兼的军队很快便到达了大梁的江陵。准备在江陵休整,随即顺流而下继续开拔。
众人在江陵之外扎好营帐,全都来到幕府营帐之内商议对策。
杨兼虽然挂帅坐镇,但是他并没有开口,而是看着众将商议。权景宣年纪最大,官职最高,因此他变成了坐纛儿的将军,将地形图平铺在案几上,指着地图说:“陈人显然没想到我军会如此快动身,方才卑将在城外附近,发现了一队侦察的陈人骑兵,他们应该是冲着引水灌城来的。”
天气慢慢转暖,刚开春,江陵的雨水渐渐多起来,如此一来,陈人便可以引水灌城,都不需要打仗,至极淹死整个江陵。洪水灌城,城中必然死伤无数,引发瘟疫等等疫情,这是最好的消耗方式,自然了,这种方式过于残忍,但古时候打仗,引水灌城并不少见,尤其陈人是水霸,自然会用这样的方式。
但是很不巧,陈人的如意算盘被他们打破了,杨兼带人来得太快,陈人还没有动工完毕,已经被发现了。
权景宣说:“卑将已经下令下去,严防死守,这些陈人绝不可能再在江陵附近捣乱,灌水之事,想必只能作罢。”
权景宣又说:“接下来便是主动出击,打击陈人,让他们根本没有工夫搞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