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瓒揉了揉额角,头……更疼了,别看尉迟佑耆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长得还十足清秀,但是一开口,莫名很是冲动……
杨兼却说:“这回不打人,也无需我们动手。”
杨整挠挠头,奇怪的说:“这就奇了!大兄,这宇文直乃是当今人主的亲弟弟,又是皇太后的心头宝,有皇太后宠着,谁还能教训这个坏厮?”
杨整说的无错,这个宇文直仗着是小皇帝的亲弟弟,所以到处欺善怕恶,其实小皇帝宇文邕很是聪明,他也知道宇文直总是利用自己的名头,如此长久以往,必然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但偏生小皇帝宇文邕没有甚么法子整治自己这个弟弟,原因无他,因着宇文直乃是皇太后的贴心小棉袄。
当今的皇太后,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叱奴太后,他原本是先皇的一个小妾,年纪比先皇小了很多很多,生下两个儿子,就是当今的人主宇文邕,还有卫国公宇文直了。
宇文邕年纪轻轻,但是心中成算很多,为了能掌权,宇文邕不怎么亲近任何人,包括自己的母亲叱奴太后,都是若即若离的,但宇文直不同,宇文直嘴巴甜,很是会哄太后欢心,专门找了几个宗师署的大夫,搜罗稀罕的顽意儿,但凡有甚么好吃的,好顽的,全都第一时间送到太后面前,让太后欢心高兴。
如此一来,太后能不爱见宇文直么?有了太后的撑腰,宇文直越发的猖狂起来,毫无忌惮。
尉迟佑耆说:“是了,这个宇文直为了讨好太后,佑耆听说,方才燕饮上的奶茶,已经被宇文直端到含任殿,孝敬皇太后去了,说得仿佛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奶茶一般。”
杨兼做的奶茶在燕饮上大放异彩,宇文直离开燕饮之后,第一时间端了奶茶去贿赂皇太后,把皇太后哄得团团转。
杨瓒皱眉说:“有太后给宇文直做后盾,怕是没人能动得他。”
杨兼的腰扇轻轻一敲案几,说:“你说对了,正是太后。”
“太后?!”杨整、杨瓒、尉迟佑耆三人均是一脸吃惊纳罕,奇异的看向杨兼。
太后宠爱宇文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手教训宇文直呢?
杨兼笑得十拿九稳,说:“为兄自有妙法,能让太后亲自出手,狠狠打脸宇文直,不过……需要三弟帮一些小忙。”
小忙?杨瓒觉得大兄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善,仿佛自己便是一条鱼,下一刻就会被大兄做成鱼豆腐……
杨兼对杨瓒勾勾手指,说:“来,老三,附耳过来。”
杨瓒不敢过去,摇头说:“大兄有甚么事儿,直说便是了,弟弟坐在这里也能听得见。”
杨兼却说:“三弟你面皮儿薄,为兄不是怕你害臊么?”
杨瓒眼皮更是狂跳,衡量再三,唯恐大兄真的说出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还是硬着头皮靠过去。
杨兼一把搂住杨瓒肩膀,将人往怀里一带,与杨瓒哥俩好的模样,低声说了两句,因着声音实在太小,杨整和尉迟佑耆一头雾水,谁也没听清楚。
但眼看着杨瓒的脸皮一点点变红,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随即睁大了眼睛,使劲摆手,说:“使、使不得!大兄,这当真……当真使不得!倘或传出去,弟弟还怎么……还怎么见人呢!”
杨兼听他拒绝,摆出一脸受伤的模样,说:“可是,咱们几人之中,唯独三弟有太医署的人脉。”
太医署?
杨整和尉迟佑耆面面相觑,为何提到太医署,便没脸见人了,杨瓒这脸皮红的,都可以烤肉食了,二人越听越是迷茫。
杨瓒还是一口咬定,说:“不可不可!这万万不可,这绝非君子所为,打死我也不会做的!”
杨兼幽幽的叹了口气,垂着眼皮,自怨自艾的说:“罢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便叫那宇文直欺负到你大兄头上,也少不得两块肉,顶多受几口窝囊气,叫宇文直蹬鼻子上脸,爬到头上来拉屎拉尿就是了……嘶!为兄这伤口,怎么疼的紧呢?”
杨整心眼实在,没听出杨兼那口气,还关心的说:“大兄,你伤口又疼了?再上点药罢!”
尉迟佑耆说:“我去取药来!”
杨瓒:“……”
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杨瓒顶着杨整和尉迟佑耆“谴责”的目光,咬了咬下嘴唇,一拍案几,豪气的说:“好!我干!弟弟干还不行吗!”
杨整奇怪的说:“到底要去做甚么?”
杨兼则是立刻收拢了自怨自艾的表情,笑眯眯的说:“乖弟亲,小声些,别吵醒了我儿。”
杨瓒:“……”总觉得,跳进了圈套。
杨兼和杨瓒神神秘秘的,无论杨整怎么追问杨瓒,杨瓒顶多是脸红,便推诿的说让二兄别问了,最后甚么也没问出来。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还未早起,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不为别的,正因着被殴打的鼻青脸肿,犹如猪头的宇文直被宫人发现了。
宫人隔三差五去清扫重阳合,这日早上本不想去清扫的,哪知道路过重阳合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唔唔唔唔唔——”的声音,吓得宫人还以为闹鬼。
重阳合这个地方,几年也用不上,又十足空旷,夜里头存风,总是能听到呜呜的风声,好像鬼夜哭一样,久而久之,宫人们便传了一些妖魔鬼怪的传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