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科学家。”
工人们看了他一眼:“斯塔克工业?”
“前员工,现在已经签到新公司了。”
特洛伊耸了耸肩:“斯塔克新的项目我搞不明白,转岗也没法儿转。”
他没否认科学家这个说法,也懒得解释工程应用和前沿研发之间差看不知道多远。全部的个人用品跟着一辆货车搬进了汉默工业研发楼的附近,两站公交的距离就能上班,特洛伊对此深感满意。
“斯塔克工业的前员工,MIT毕业,职级是组长,方向是自动控制和瞄准,不过别的方面或多或少也能做一些,具体要看工作情况……请多关照。”
他冲着一办公室的人欠了欠身,获得了一片稀稀拉拉的回应,大多数人把头埋在电脑后面,一副被老板摧残多了的疲态。
新的办公区域是一片开敞的空间,被格栅划分给每人一块,是那种职场白领特有的工作区域划分形式。二楼是研发区,一楼是实验室,先进的设备堆砌在一起,随需取用。
电脑里该装的软件都有,从有限元分析到液压仿真一应俱全,特洛伊粗略地扫了一眼,心道这和他以前的工作环境也没多大区别。
据说他们都是从各个工作组里抽调出来的,算是一群被筛过一遍的佼佼者。他的新老板是个西装挺括的中年男人,非常自来熟地握看他的手,说我们要开创一个时代的奇迹。特洛伊不太擅长应对这种有些狂热的眼神,微微将视线撇开,而这种态度反倒让对方很满意——搞技术的,性格内向才是大多数。
而且越geek的人越好管理。
“我看过您的履历,先生,虽然用了些手段,但也算是做过背景调查。”
贾斯汀·汉默说道:“您的工作成果非常杰出,我看过您署名的相关专利,还有硕士毕业论文。和我想象的一样,您本人也和自己的文章一样谨慎认真。”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草原骑兵在战场上曾经无往不利,结果还不是会被子弹一枪爆头,特洛伊如此想。鸡汤之后就是紧锣密鼓的研讨会,简而言之,他们的老板要不计成本地研发出一台类似托尼·斯塔克的战衣,至少要有和对方抗衡的力量,材料和途径不限,而他们所有人将在未来的这段时间里通力合作。
说真的,他对这个远大梦想毫无自信。
托尼·斯塔克是众望所归的天才,抛去他本人的性格不提,在个人能力上,特洛伊很难想象还能有什么人可以追得上对方的车尾灯。而那件全身随动,看不出一丝关节滞涩的战衣,制造难度绝对不会低于从零开始设计一台战斗机。
又不是集成芯片,那么多功能都能放在人那么高的范围里……如果不是确信他的前老板一条魔术回路都没有,他甚至会怀疑这是人偶工学(Dollengineering)的产物。
即便困难重重前路无望,作为工作,特洛伊当然不能在尚未开始的时候就影响整个团队的士气,他在白板上画了个火柴人,将它一条手臂的部分圈出来:“从目前的影像资料上看,斯塔克应该也是分布设计再统一组装的,咱们先分模块吧。”
大家有样学样,迅速划分成小组形式,每个组认领了其中一个模块,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说自己能够承担整体布局和能源动力方面的责任。
当然,这也非常容易理解——谁又能把自己和斯塔克放在同一个位置,去攀登一座技术高峰呢。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耽搁太久。
贾斯汀·汉默虽然对此有些微词,但他作为一个商人还是更擅长从商人的思路解决问题——对方轻描淡写地安抚了整个研发团队,表示能源动力和总体布局方面的问题,他会负责找人来处理。
特洛伊天真地认为对方是想要从斯塔克工业购买新型的冷聚变小型反应堆,没想到这位老板的思路比普通人要暴躁得多——他直接从监狱里保释出来了一位犯人,让对方担任起了带领团队的职责。
这就离谱。
这名犯人科学家名字叫伊凡,是个俄罗斯十个人里能挑出三个的名字,大胡子,有点秃顶,鼻梁高耸,标准的斯拉夫人血统。
对方出现在二楼研发部的时候,众人纷纷从电脑后面探出脑袋来打量,这名科学家操着卷舌音的英语,粗暴地说接下来将由他来负责机器设备的核心部件,你们这些做其它联动部位的人记得留好通用接口,方便最后的统一装配。
虽然态度不怎么样,本事倒是确实有真才实学,私下里休息的间隙,特洛伊也没少听小话,据说这位名为伊凡·万科的俄罗斯人上一辈曾经和霍华德·斯塔克有点过节,所以对方一直都心心念念想要对他的前老板复仇。
某种意义上,和他现任老板的目标不谋而合。
*
工作休息的时候,特洛伊偶尔会在咖啡间和这位有些激进的总工程师碰面,本着职场和谐的态度,他也会和对方交流些闲聊的话题。
伊凡·万科说:“我一定要战胜斯塔克!”
特洛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头说好,心道这人和新老板可真是一拍即合。
伊凡·万科又说:“我总有一天要用自己制作的战衣杀了他!”
特洛伊:“……”
他的手指堪堪停在了911一键求助电话的位置。从技术上战胜对手说不定是个崇高的理想,但是上升到杀人的地步,就真的很没有必要。
“你也是吧?被轻而易举地像个垃圾一样从斯塔克工业扫地出门的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对方用灼灼的目光瞪着他,让特洛伊很难再说出别的什么话。
他于是斟酌了一下:“确实挺冲击的……完全没想到会被开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