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可以这么做吗?如果刚刚把体温计递地再深一点,压到了舌根,会不会听到细细小小的呜咽呢……
狗卷棘觉得自己得了一种一旦脸颊发烫就没办法好好思考的病,而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引着他往“奇怪方向”歪的“新世界”。
……新世界里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么点儿,甚至这种只能说连皮毛都算不上的浮毛,越是让人有“这不正确”的刺激感,越容易引起人的兴趣,当初的狗卷棘大概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在自我安慰的“我只是看看”中一头陷了进去。
——快要从只看过里番的男子高中生进化了。
狗卷棘有点忧愁地想道。
——他可能要变成比胖达懂得都要多的糟糕男子高中生了,甚至很快就要过生日,达到了允许结婚的年龄限制……脱离了“未成年”名头的自己会变成那种糟糕的大人吗?
——不过糟糕的大人也不是不好,毕竟可以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老是憋着容易憋出毛病……
大概是真的被自己的行为惊到,背靠着床边抱膝蹲着的咒言师又开始思维不受控,胡思乱想起来,一直到后脑被蹭上一股热气,一个软软的热源裹着被子拱了过来,用脸颊蹭了蹭他红得滴血的耳尖,他才惊了一下反应过来。
“鲑,鲑鱼?”
——体温计的时间足够了吗?
“已经超过五分钟了。”
我妻夏野含着测量温度的那一端,眯着眼睛惬意地蹭了蹭咒言师后脑的发旋,然后才含糊不清地继续说下去:
“棘君保持这个样子发呆了好久,是在想什么事情啊?”
有点欲盖弥彰地,狗卷棘条件反射果断否定:“鲣鱼干!”
——他什么都没想!
“是这样啊。”
大概是发烧也会影响冷静的思考,我妻夏野完全没有怀疑,迷迷糊糊地接受了这个回答,然后自己拿出体温计塞到了咒言师手里,就又缩回了被褥里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转过头来的咒言师,期待地说道:
“棘君,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就算怎么想要一起睡觉,现在也只能纯睡觉,于是狗卷棘丝毫不为所动,低头看了眼刻度,确认了这只粉毛猫正处于高烧,然后皱了下眉。
“鲣鱼干。”
——吃完药再睡。
“好的,棘君。”
病人非常听话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不用哄着吃药,让做什么就会乖乖做什么,也用不到咒言,狗卷棘看着粉发少年眨也不眨眼地吃掉退烧药,然后又重新眨巴着雾蒙蒙的粉瞳看着他,就又有了一种心脏痒痒的莫名感觉。
其它的就以后再说吧……毕竟夏野现在还在发烧,想要让他转变不对劲的想法也不是立刻就能办到的。
狗卷棘心想。
反正……在他身边的话,夏野会非常听话,这就足够了。
全身心的信赖,完全不抵抗咒言的信任,并且接纳一切无论好的和不好的,毫不掩饰的直白情绪……狗卷棘摩挲了一下纤细脖颈上的黑色皮质,心里轻飘飘地想,暂时的话,这就足够了。
于是他也浅浅地呼了一口气,然后翻身上床,把温度要偏高一点的抱枕搂在怀里,像以前一样,把下巴搁在毛绒绒的发顶,舒适地吸了一口气。
被子和沐浴露哪里有软软的热源舒服,这些天也的确睡眠质量不怎么高,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一种空落落的地方被填补上的暖洋洋感觉,怀里不再缺东西,被窝里暖暖的,床铺也不空旷了。
睡意无规律地汹涌而来,可能就连隔壁偷偷听墙角的胖达也没想到,两人重逢后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睡觉。
——纯睡觉。
***
“棘翘了下午的训练。”
禅院真希面无表情地拄着自己的大薙刀,幽幽地盯着讪讪的乙骨忧太和胖达看。
“虽然因为忧太提前回国,下午我是打算看看你长进了多少来着……不过你们两个明明就住在棘的宿舍旁边吧,都没有叫一下他的吗?”
“真希,这不是,这不是夏野回来了嘛。”
胖达硬是用一张黑白熊猫脸做出了羞涩的表情:
“有一句话叫做‘小别胜新婚’,我们贸然去叫棘,打扰到他们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