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方才回首,看向李寒山,道:“收拾收拾,再去山寺一趟。”
江肃装作无事发生,反倒是将李寒山想说的话尽数都堵了回去,而此时此刻,李寒山除了道歉之外,似乎也已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能垂首,望着江肃的背影,小声嗫嚅道:“我……对不起……”
江肃并不回答,他起身出门,李寒山一人坐在床上,看着满屋狼藉,捂着隐隐抽痛的额角,拼命去想他方才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可要不了多久,江肃收拾妥当,换了身衣服,又回来敲他的门,要他同自己一道前往山寺。
他虽抓了蛊虫,却不知这解蛊手法对不对劲,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之症,他还是得带李寒山去见一见花时清,好弄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路上江肃依旧沉默不言,李寒山也不敢开口,他们还未到山寺,不过是出了城,便已见着傅闻霄与方远洛一道带着那些被困之人回来了。
方远洛隔着老远看见江肃与李寒山,不由一怔,倒还像是松了口气,匆匆上前,着急说道:“你们两方才去哪儿了!”
江肃:“……”
李寒山:“……”
方远洛丝毫未觉气氛有异,还叹了口气,道:“花时清说你们有事先离开一步,我还在想是出了何事,竟能让你们在这时候突然离开,还好,你二人无事便好。”
江肃:“……”
李寒山:“……”
两人仍旧一声不吭,方远洛好似终于觉察有些不对,却心有迟疑,正不知如何开口询问,江肃已平淡开了口,道:“花时清还在山上?”
方远洛鲜少见江肃露出这般神色,以往江肃虽并不常笑,可也不会有如此冷淡的时刻,他顿时不敢再多言,只能顺着江肃的问题往下道:“他们还在山寺之中,那几个苗疆的人也在。”
江肃点了点头,又朝获救的人群中一看,并不曾见到身着六扇门服饰之人,他便问:“徐捕头呢?”
提及徐卿言,方远洛神色稍显凝重,只是摇头,道:“徐捕头不在寺里,我听他们说,好像前几日便有人将他带走了。”
江肃:“……”
“其余的话,他们也不肯多说。”方远洛叹了口气,道,“盛盟主让我们先送这些人回来,安顿好他们之后再回去。”
江肃点了点头,不再同方远洛多言,只是扭头要朝山上去,一直未曾开口的傅闻霄却轻声叫住了他,蹙眉同他询问:“你没事吧?”
江肃:“……无妨。”
他说完这句话,转头继续朝着山寺而去,看上去心事重重,李寒山仍是不知所措,只得追着江肃脚步一道前去,而方远洛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半晌回首,看向傅闻霄,问:“他们怎么了?”
傅闻霄蹙眉:“好像是吵架了。”
方远洛一怔:“他们也会吵架?”
傅闻霄:“……我不知道。”
“罢了罢了。”方远洛显是并不在意,“就他两,床头吵架床尾合,不会的有事的。”
傅闻霄:“……”
……
江肃一路赶到山寺之中,便见盛鹤臣和花时清还在山寺外,其余驭蛊之人被捆在一处,而盛鹤臣正蹲在那身受重伤之人面前,试图从他口中问出徐卿言的下落。
那人身上的斗篷已被扯下了,看着身着苗疆服饰,面色苍白,唇边还有血迹,显是方才吐过血,而今他面对盛鹤臣逼问,却仍旧一言不发,江肃冷冷瞥他一眼,也不多言,甚至未曾去理会盛鹤臣关切询问,先将花时清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那瓷瓶,递到花时清手中,问:“这可是你的蛊虫?”
花时清稍稍一怔,显是并不明白江肃为何要如此问,可他还是依言拉开瓶塞,往瓶内一看,却顷刻变了脸色,摇头,道:“不是我的。”
江肃点头,再将那瓷瓶拿到手上,正要转头,花时清却又拉住他衣袖,蹙眉道:“江少侠,你们没事吧?”
江肃:“……”
花时清压低声音,道:“这蛊虫……是情蛊。”
江肃:“我已经知道了。”
“不一样的。”花时清蹙眉道,“这蛊虫是情蛊,它随原虫的天性,交配之后,必然会杀死配偶。”
江肃一怔:“……”
“方才……江少侠可是和少主在一块?”花时清问得委婉,“江少侠你拿着信物,不会受情蛊影响,该不会是少主中了蛊吧?”
江肃已不想再同他多言,只是低声道:“你放心,我们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