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专心还未持续上片刻,他忽而觉察肩上一凉,李寒山似乎将他的衣服解开了,却并未完全将衣物褪下,只是那只手,摩挲过他的锁骨,而后微微一顿——
李寒山俯身而下,在他锁骨深陷处落下亲吻,缓缓舔舐而过,惊得江肃一瞬睁开了眼,却正对上李寒山的目光。
李寒山就那么低俯在他身上,抬眼看着他,见他睁眼,竟还直起身,而后伸出手,略扶起江肃一些,拉开他的发带,令他的长发散在床上,李寒山方挑起其中一缕,凑近唇边,轻轻一吻。
江肃:“……”
他正看着李寒山的双眼。
那双眼眸并非是全然失去神智之后的空洞无物,似有抑不住的情动,江肃不由呼吸微滞,忽而便忘了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做些什么。
冲穴……不,他得集中精神,先专心将自己被封的穴道冲开,否则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他再度闭上双眼,飞快令自身内息周转,可李寒山似乎知道他想做些什么,而此时此刻,他简直有无数办法能让江肃分心。
他终于俯下身,咬住江肃腰上衣带,往下一扯,江肃猛地又睁开眼,觉得手上气力略恢复了些许,好歹是能动了,他便匆匆抬手,干脆挡在李寒山额前,试图将李寒山推开。
李寒山反是又握住了他的手,引他的手到至二人腿间,稍稍一触,江肃绷紧手指,猛然想将手抽出,一面咬牙怒道:“李寒山!我……你若不是李寒山,我现在就杀了你。”
可这句话一出口,江肃自己都意识到这句话有些不对。
为何做此事的人是李寒山,他便不会去责怪李寒山?
李寒山在他心中,显然与其他人都不同,无论李寒山做了什么事,哪怕是这种事,他都可以因为行事之人是李寒山而原谅他。
而今他找了借口,说李寒山身中情蛊,神志不清,因而分不清自己在做的究竟是什么事,可若是李寒山神志清醒,他难道就会生气对李寒山下狠手吗?
……他显然不会。
他清楚觉察出李寒山究竟在做些什么,可无法阻止,也无力阻止,只能再度闭紧双眸,竭力想用最快的速度冲开穴道,可此事太过着急,或许会令他内息不稳,严重时甚至会造成内伤,可他已不能再拖下去了,若是再往下拖延——
李寒山的手抚过他的腰侧,引着他自己的手一寸一寸摩挲往下,而后停留,稍顿片刻,在他以为李寒山终于清醒停下之时,李寒山却再度俯身,收拢手指,缓缓轻吻上去。
哪怕江肃再想快些冲开穴道,他还是立即睁开了眼,几乎绷紧腰腹,毫不犹豫一脚踹在了李寒山肩上。
那封住的穴道又松了一些,可却也仅仅能到如此地步,甚至因为太过着急冲开穴道,他此刻头昏目眩,一时难以继续,这一脚踹得实在软绵无力,李寒山根本不曾理会。
他只是握着江肃的手,以五指交扣,令江肃同他一道探入衣襟深处,双掌交握挑弄,在江肃尚且未曾回神之时,他已扯开了江肃的衣带,而后俯身贴上,张唇含入。
江肃脑内嗡地炸响,觉得如此亵渎行径,哪怕是李寒山,他也要生气了。
而后下一刻,他便觉得李寒山的牙齿磕着了他,他疼得倒抽一口气,抑不住开口便道:“李寒山,你可知我修的功法需得断情,怎么能经这种——”
李寒山再度俯身,如同无师自通,亦或是将前几日于那西域图册上所见的光景全都用到了此刻来,他未曾再不小心用牙齿蹭到江肃,江肃原还想责骂李寒山,可那话越发软绵无力,到最后,一句话尚未说完,他自己倒是抑不住轻喘了几声,只觉得此事着实是不对劲极了。
不对,这件事不该是这样的。
他以为自己已算得上这世上为数不多可完全断绝这情感爱恋之人,他却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轻易便会有这等反应。
他实在无力挣扎,甚至无法凝神继续强行冲破被封住的穴道,他只能咬唇,屈膝,而后用力撞在李寒山肩上,试图将李寒山推远一些。
可他以为的用力,于此刻而言,反倒像是欲迎还拒的挣扎,江肃咬牙,再度开口,却连如方才那般恼怒的急切语调都发不出来了,他几乎用尽全力,方能压下喉中轻喘,颤声开口,道:“李寒山,你这是在影响我练功。”
李寒山:“……”
“我需断情,你是在耽误我……”江肃声音猛然一顿,又屈膝撞在李寒山肩头,几乎是一字一字从喉中挤出一句话,道,“你从哪儿学来的……这等……邪魔外道……”
他说不出话了。
这等境况下,他再难凝聚精神,几乎已完全放弃了冲开被封穴道的想法,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一张唇便要发出什么奇怪声音来,可没有片刻,他干脆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他不知道李寒山眼中将会看见什么样的他,他只知道,他如今的这副模样,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可李寒山松开了与他交扣的那只手,甚至直起身,停下口中吞含,轻轻拉开他的手,那目光灼灼炽热,偏要看着他,与他眼神交缠与一处,而后低声轻语,道:“我本就是邪魔外道。”
江肃:“……”
对,他是魔教少主,这邪道的人,本就一个都不可信。
江肃抑不住喘息,片刻方才回复心神,口中冒出的语调轻颤,说的却还是那一句话。
“我好心为你解蛊……你却……却令我动情,影响我练剑。”江肃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控诉,还是单纯埋怨的胡言乱语,“你这……邪魔外道……”
李寒山却弯起眉眼,像是在同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