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花时清交给我一个锦囊,说里面是他毕生所学。”李寒山面不改色扯谎道,“他说要报答你我的救命之恩,让我把这个锦囊交给你,一定会对你的武功大有裨益。”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变了。
以往他说个谎都觉得心惊胆战,如今编造出这么大一个谎言却仍是面色如常,他自己也说不出来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反正只要江肃能收下这东西,过程如何,他想应当并不怎么重要。
江肃听他如此说,果真有些惊讶,倒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原来花时清这么有心。”
说罢这句话,他便伸手从李寒山手中接过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锦囊,可还未来得及拆开看一看其中内容,他们便已到了琳琅阁中鸽笼所在之处。
江肃同琳琅阁借了一只鸽子寄信,他尚且还在往那鸽子腿上绑信筒,却已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带着满面喜色,同江肃道:“江少侠,少爷令我过来同您说一声,您师兄来了。”
江肃:“……”
江肃寄信的手停住了。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但还不信自己听见的话,蹙眉问那人:“我师兄?”
那下人点头,道:“就是张掌门。”
可江肃实在不明白张问雪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这门中事务繁多,离此处又有数百里之遥,张问雪为何要突然过来?
他心中有无数疑惑,收了信便跟着那下人匆匆赶过去,倒是果真见着张问雪正坐在堂上,一面同白玉生等人寒暄喝茶,一面略有些心焦,不住朝门边看。
等他看见江肃出现在门边,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也顾不得白玉生还在与他说话,他直接起了身,几步走到江肃面前,拉住了江肃的手。
数月未见,他先仔细端详了江肃的模样,见他未曾变瘦,似乎也不曾受过伤,看神色精神得很,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习惯一般开口道:“瘦了一些,该好好补一补。”
江肃心中茫然不解,直接开口问:“师兄怎么来这儿了?”
他看着屋内除了张问雪外,还有止水剑派内的几名弟子,甚至连祁渡都在此处,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能让张问雪这样急匆匆赶过来。
张问雪解释,道:“盛盟主说此处出了事,令傅神医与方副帮主过来帮忙,我不太放心……”
可若不是因为他听闻江肃在此,还去闯了什么鬼市,闹得人尽皆知,得罪了鬼市主人,他担心江肃会出意外,其余人等,倒还不至于让他千里迢迢赶来此处。
“我已经将钥匙拿到了。”江肃说,“师兄你没收到消息吗?”
张问雪却说:“我听说昨夜还有人想刺杀你。”
江肃这才点了点头,在场几人除了白玉生外,都知道昨夜要来刺杀他的人中有孙蔺与其余几位正道高手,他不得不避开白玉生,将张问雪引到一旁,低声同张问雪交代了昨夜发生的事。
张问雪很是吃惊。
他没想到武林盟内竟也有人参与了这件事,而那人还试图对江肃动手,他知道盛鹤臣以往颇为倚重孙蔺,今日若是孙蔺被人收买,那武林盟内的一切机密事端,只怕全都已经被他泄露了出去。
可江肃并不希望他将这件事带回武林盟告知盛鹤臣,他仍是担心武林盟中除了孙蔺之外还有其余内奸,这消息暂且不宜外传。
张问雪也明白他的想法,他应下此事,却因得知江肃身陷如此险境而万分担忧,更不用说一日之后,江肃便要前往魔教,哪怕今日他在此处与张问雪相见,二人也只有一日的功夫可以叙旧。
而既然说起昨夜之事,江肃自然还有一件事要同张问雪说一说。
李寒山的身份。
他觉得这种事,实在瞒不太久,张问雪迟早要知道李寒山的身份的,既然如此,这件事还不如由江肃直接告诉他。
他欲言又止,也许是头一回对张问雪露出这种神色,一时之间,竟然令张问雪也跟着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还想说什么吗?”张问雪问,“你想说什么便说,师兄不会责怪你。”
江肃只好道:“木一川的身份……”
张问雪还以为他在纠结何事,木一川的身份他早听方远洛来信说过,说这人是魔教中人,可方远洛也说了,木一川看着为人不坏,因而张问雪虽然很是吃味,却始终不曾来信劝阻过江肃。
交友一事,他相信江肃有自己的判断。
“他虽是魔教中人,可既未行过恶事,你与他相交,倒也无妨。”张问雪道,“只是此事对外还需稍加隐瞒,以免他人多言——”
江肃:“他是魔教少主。”
张问雪:“……”
江肃:“就是那个魔教武功很高的李寒山。”
张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