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沉默了。
他抬首看了看李寒山,二人目光相对,李寒山猛地意识到了自己举止不妥,急匆匆松开手,恰好江肃也一推他的胸口,两人各自蹿开数尺距离,恨不得当做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在白家时,江肃可见过傅闻霄等人的奇怪眼神,那时他不过是与李寒山默契了一些,再加上路九胡说八道,其余人就已经用看断袖的眼神看着他们了,如今他和李寒山靠得这么近,还不知不觉抱了好一会儿,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在眼前几人心目中变成了什么形象,到头来他也只能讪笑,道:“刚刚……真惊险啊。”
李寒山显然与他一个想法,也不住点头,道:“差一点就砸到了。”
“多亏李兄出手迅速,救了江某一条命。”江肃小声念叨,“这是……是日行善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李寒山:“……”
李寒山有些接不上话了。
而周围贺灵城掐着薛老头的衣领,根本不回头看他们,而乌歧正在研究哪面墙比较薄一些,好方便他开始火力轰炸攻击,花时清则可怜巴巴蹲在角落,不停用自己的衣袖去擦自己的鼻血。
好像也只有他在听江肃和李寒山说话。
花时清毕竟在青楼内待了不少时日,懂的察言观色,也明白江肃和李寒山此刻的尴尬,想着两人或许还未说破最后一步,便擦了擦鼻血,认真点头,想给二人一个台阶下,道:“少主真是好人,古道热肠。”
说完这句话,花时清又觉得很不对劲。
这可是魔教少主,什么古道热肠?他刚刚不还说自己与他无关,死了也活该吗?
他的鼻血又淌了下来,他只能又擦一擦鼻血,道:“少主和江少侠肝胆相照,令人动容。”
话音未落,薛老头已不服气骂道:“什么肝胆相照?你瞎吗!他两明明是——”
贺灵城猛地收紧手,几乎是掐着薛老头的脖子,压低声音在薛老头耳边威胁:“既然他们不愿对外公开,你就给我闭嘴。”
薛老头:“……”
薛老头几乎窒息,再看看贺灵城的眼神,只能惊恐点头。
贺灵城松了手。
薛老头咳嗽着接上自己方才的话。
“什么肝胆相照咳咳咳,肝胆相照也太俗气了!”薛老头高声道,“他们分明是高山遇流水!伯牙遇知音!”
江肃:“……”
李寒山:“……”
江肃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实在不想说话。
太尴尬了。
虽然魔教中人摆着一副不想拆穿他们二人关系的样子,可这感觉……为什么比傅闻霄他们的眼神还让他难受呢?
可到了此时,他只能干脆忽略所有人的眼神与好意,他直接看向了花时清,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同花时清道:“你别动,封几个穴道就能为你止血。”
可花时清却不住后退,捂住自己的鼻子匆匆道:“不不不,不麻烦江少侠了,我塞着鼻子就好,万一少主……呃……刚刚少主好像也擦伤了!江少侠还是去看看少主吧!”
毫发无伤的李寒山:“?”
江肃:“……”
江肃沉默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干脆扭头,去帮助乌歧寻找四处哪儿的墙比较薄。
好歹乌歧的汉话不好,也不喜欢说话,此刻只有在乌歧身边,他才能寻到短暂的宁静。
见江肃过来帮忙,乌歧果真毫无反应,也不言不语,只是照旧用自己的刀鞘敲着墙面。
两人就这么默声找了一会儿,乌歧确定了地方,江肃这才后退,寻了遮掩之处,以免待会儿被碎石砸伤,等着乌歧对墙面扔出霹雳弹。
轰鸣炸响之后,江肃匆匆探头去看,却见他们寻到这密室最薄的墙面,也只是被炸出了一个浅坑,顶多有他的剑那么宽。
江肃止不住心中失落,不由叹气,道:“这石墙太厚——”
话音未落,乌歧已对着墙面丢出了第二颗霹雳弹,那浅坑略大了一些,于是乌歧又丢出了第三颗,第四颗。
江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