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委委屈屈揉搓自己发红的耳朵,眼里噙着一包泪。
须臾,泪珠子撒了一地。
“可恶!”她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隔着二十里的距离和对面的怪女人做起邻居,夜里即兴狼嚎几声都要隔空挨打。
打得阿西敢怒不敢言。
没日没夜的修炼,就为了哪天能翻身做老大。
某日,辛勤修炼的狼妖被路过的风倾瞥了眼,风倾含笑勾唇:“你呀,修为太差了。”
一句话,打击地阿西半夜做噩梦吓得开始脱毛。
等她哭哭啼啼从掉毛的惊恐里缓过神,才悲伤地发现原来不是被吓得掉了毛,是夏天要到了。
她为自己褪去的毛发默哀了好一会,红着眼睛盘腿打坐,沐浴月光。
风倾找到水玉转世的那几天,心情甚好,大白天,看着坐在山石闭目修炼的小狼崽,大发善心,指点她修炼上的不足。
阿西起初战战兢兢,后来受宠若惊,再后来自觉亏欠,当起了女人的小跟班。一人一狼形影不离,有她在,风倾眉间都轻松快活。
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洗衣做饭的事务被狼妖大包大揽,她得享清闲,觉得这日子慢慢过得有了滋味。
殊不知阿西对她的印象也从奇奇怪怪强大的漂亮女人,变为理应敬重的师父。
然而当某一日,她撞见敬之爱之的恩师衣衫半褪地在清水河洗澡,十成的美色映入双眸,妄念忽生。
所有的旖?旎并未被那强势的一掌打退,她看着风倾发梢滴水衣衫紧贴身躯的画面,呲牙笑得明媚灿烂。风倾此刻的怒与美,惊与诱,彻底颠覆了阿西对这女人的认知。
她躺在血泊,灵骨被那一掌拍成齑粉,命脉仅悬一线,仍旧傻呆呆地看直眼:“阿倾,好看。”
风倾面色复杂地盯着她,眸光乍冷。
半晌,还是长长叹了口气。
后悔下手重了。
这一掌,最后毁了阿西一身修为。
风倾费了大把的力气把奄奄一息的狼妖救活。
夜里一身是毛的狼崽子哼哼唧唧窝进她怀,打不是,赶不是,习惯了做那如风一般的女子,在对待狼崽的问题上,风倾犯了难。
不久,她不自在地拍拍小狼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好睡,别叫了。”
修为尽毁倒退为一只软绵绵哼唧唧的幼年狼崽,阿西闭上眼,轻轻蹭了蹭她脖颈,享受不多见的温柔。
三日之内,风倾一口气为她重塑灵骨,续好命脉,累得倒头睡下,醒来已是第十七天。
幼小的孩子支棱着一对狼耳朵,见了她眼睛顿亮:“倾倾!”
声音稚嫩软糯,身上披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外衣,衣带都不晓得系好,旁边堆着三枚看起来就酸涩的野果,风倾蓦地扶额,有一瞬间生出天都塌了的荒唐感。
“倾倾,饿,饿……”
衣袖被轻扯,风倾咬牙揪了她的小狼耳朵,孩子被吓坏了,呆在那,须臾眼里凝了泪,扯开嗓子哭:“疼……倾倾不要揪我耳朵……”
风倾在风中凌乱许久,不得不认清接下来要养孩子的现实。
这一养,便是三年。
三年,她见证了阿西的绝好天赋,见证了她从小孩迅速地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前三年,后两年,统共精养五年,养得阿西白白嫩嫩,心里眼里盛满对她的爱慕。
她不再喊她「倾倾」,那是小孩子的叫法。少女时期的阿西经历了破而后立,破茧重生,情意累积,待风倾大不相同。
山间有花开,她花了白日时间几乎采秃了半座山头的野花。
日落黄昏,她拦在山脚等风倾,亲手将编好的花环戴在风倾头上:“阿倾,我喜欢你。”
风倾闻言面上露出笑:“我知道……”
养了五年,她哪能不知道阿西喜欢她。她摸了摸阿西的脑袋,这几乎已经成为全新的习惯:“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我的喜欢,不是那么容易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