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记得我喂你吃的,怎么还喊我坏人?”
小狐被问的一怔,单纯的脑袋瓜似乎想不懂这么深奥的问题,小狐灵机一动,变成六岁的稚童,生得可谓粉雕玉琢,精致漂亮,眉眼依稀能看出母女二人的相似之处。
她背着手:“你们关得我好闷,不过你们放了我,就不是坏人了。”
血脉里的牵绊使得她待昼景与怜舟大不相同,她揪着昼景袖子:“我饿了,要吃东西。”
昼景笑得温和:“还是吃以前的东西?”
“不。我要吃里面香喷喷的糯米鸡。”她指着后厨,偷偷瞥了怜舟一眼,然后凑近昼景:“只给我一人吃哦,不能给别人。”
“别人?”昼景朝少女伸出手:“舟舟,来见过阿娘。”
阿娘即便成了小孩子,那也是阿娘。怜舟上前,两人并肩而立,她道:“怜舟见过阿娘。”
小狐皱了眉,一脸不情愿。昼景拉扯她小手:“阿娘,这是孩儿的媳妇,您要待她好,孩儿才能开心。”
不管她有没有听懂,她一手抱着眉头还未舒展开的阿娘,一手握着怜舟的细白手腕,一家三口团聚的大好日子,府上少不了要庆贺。
家主和夫人中间突然多了个孩子,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雪娃娃似的,谁见了都喜欢,看家主和夫人对雪娃娃的恭敬样,没人敢小觑这孩子。
昼家偌大的门院成了狐菱尽情放肆的天地。
是夜,昼景从浴室出来正要拉着心上人一起安歇,门被敲响。
“阿景景!快出来和我看星星啊!”
半边的里衣从肩膀被拉扯开,听着门外传来的清稚呼喊,怜舟红着脸拍开某人不老实的手,柔柔地将她推开:“你去陪阿娘罢。”
玉白的身子重新被衣衫裹好,昼景轻揉眉心,轻咬在她下唇,可怜兮兮道:“别睡,等我。”
她好容易等到的机会。
怜舟羞怯看她,默默点了头。直觉告诉她,有阿娘在,这一晚不会发生什么了。
阿娘不喜欢她。虽然是个小孩子,却晓得哄得阿景眉开眼笑。防备着自己,生怕自己把她抢走。学习能力之强,过目不忘,但凡见过的都能被阿娘模仿出六七成像。
她神志不清,却知道「阿娘」两字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阿景景是她的孩子。
血浓于水的亲近。
门打开,狐菱笑得眼睛晕了万般欢喜,像模像样地拍拍被她垫了很大一块干净帕子的石阶:“阿景景,坐!”
昼景不敢不听,乖乖坐下。狐菱细细瞧她:“阿景景,吃!”
是一块切得四四方方的糯米糕。
“我和宛娘学的,给你吃。你尝尝?”
宛娘是那位与花姨最近颇有「交情」的年轻厨娘,狐菱之聪明,简单的看一眼就会,复杂点的,上手一遍也能学的很不错。
醒来在府里呆了七天之久,每天她都能学到不少东西。知道当娘的要疼爱自己的孩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脑子还没恢复清醒,很多记忆流失。
可骨子里娘亲对孩子最无瑕的疼爱,她能感受地清清楚楚。
她怕那个同样喊她阿娘的女子把阿景景抢去。
“好吃吗?”她抱着膝盖歪头问道。
明明看起来还是六岁大的孩子,昼景还是能从她漂亮清澈的眼睛看到刻在灵魂的爱意。糯米糕很甜,甜得人心头升起甜滋滋的喜悦。她道:“阿娘也吃……”
狐菱很开心地在上面咬了一小口:“我吃了阿景景的糯米糕,阿景景会嫌弃我吗?”
“不会……”她这几天过得像是偷来的,曾经也幻想过阿娘在她身边,疼她爱她,关心她冷暖,没想到上天垂怜,她的阿娘终于回到她身边。
她眼睛微微湿润:“阿娘,我很开心。”
狐菱笑得眯起眼:“那我明天还给阿景景做好吃的。我和宛娘学了很多。”她得意地哼了声,所行所举皆是铭刻灵魂里的本能。
“那我陪娘看星星。”
“那我们一边看星星,我给阿景景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昼景眼睛一亮:“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