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舒服的低吟浅叹打破昼景的胡思乱想。
无从晓得错过了什么,向来随心所欲的性子,这会也无法厚着脸皮回头,需知道,她可是正经狐狸!从不主动占人便宜的!
大狐狸留给少女毛茸可爱的背影,怜舟寻了舒适姿势,坐靠其中,眉间扬起点点惬意,纤细的手臂微抬,撩起一阵水花,她笑着逗趣:“你怎么这时候晓得乖巧老实呢?”
冤枉!本家主何时不乖巧老实了?
“嗯,白狸,你怎么连看我都不敢了?”少女独处时声音都裹了一分甜软,不撒娇也像撒娇,她身子后仰,姣好的身材肆意暴露在重重水汽,肌肤紧致细腻,水珠从花尖抖落,划过瘦削平坦的小腹。
她自言自语:“你可真不像只狐狸。鬼灵精怪的。”
说着她自个笑了起来,笑自己异想天开,分明就是只狐狸,怎么就不像狐狸了?
无非过分灵性罢了。
昼景磨了磨牙,傻了似的蹲在那,动也不动,偶尔耳朵支棱起来,偶尔又害羞地塌下去。
怜舟嘴里哼着江南缠绵软糯的小调,没再逗弄她的爱宠,长腿随意交叠,末了,又害羞地将左腿翘起,搭在桶沿,小腿绷直。
没有哪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不喜欢自己的身体的,怜舟因了少时不算美好的经历,打心眼里对自己娇美的身子存有芥蒂,怀璧其罪。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若生得寻常一些,甚至丑陋一些,是不是,就不会惹来令人作呕的觊觎贪图。
可阿景说了,这不是她的罪过。
道理怜舟都懂,她感激昼景的清醒坦然。
盯着瘦白的小腿,心里蓦地浮起两分庆幸,她想,阿景为男子尚且生得比女子还美,她若生得丑陋,哪怕为友,两人站在一处也是不相宜的罢。
她忽的释怀。
是了,她该走出来了。
若她都不爱自己,还能指望谁待她如珠如宝?
唉。糟糕透了。大狐狸认命地叹了口气,想她快点,还想她慢点,整只狐狸陷在纠结的心绪,没留意身后的少女早已擦拭干净身子,穿好衣袍。
一道阴影伴随着一阵香气而来。下一刻,昼景被人抱进怀。
少女长发如瀑,一头乌发缠绵在腰际,耳边碎发攀过圆润的山峦,半遮半掩,昼景耳朵蹭的红了。
挣扎着要下来,被怜舟从容不迫地按在胸前。
“别闹,白狸,天气太热了,不洗澡会生病的。”
听你鬼扯!
大狐狸凶巴巴地冲她呲牙。
怜舟眉目清媚:“不洗干净我以后还怎么抱你?乖了,好吗?”她指间把玩狐狸悬在脖颈的银色小铃铛,龙眼大的铃铛干净地折射着太阳光。
昼景低头望见她雪嫩的赤足,再细看,还能看到小半截细瘦小腿,耳边尽是温言低语,她心道,这可比枕头风吹得高明多了。
“你答应了?”
狐狸尾巴得意地翘起:快点!我要沐浴!
……
浴室的门开启,昏昏欲睡的大狐狸蜷缩着身子被怜舟抱出。
视线落在这人身上,宋染眼里腾起丝丝惊艳,世人只道昼夫人上辈子积福,这辈子才有幸嫁给昼家主为妻。
昼景的美貌九州皆知,而在她看来,怜舟许是太懂得如何遮掩自己的美了,若旁人见了此刻轻松自在清水芙蓉的少女,定然不会说,怜舟配不上昼景。
起码,以宋染的眼光来看,怜舟皮相上佳。
柔弱无骨,笑颜动人,最是低头抬头那抹风情夺人魂魄。
半睡半醒的狐狸警觉地睁开眼,怜舟摸它脑袋:“饿了没有?”
昼景仗着狐狸形态,在她怀里翻滚两下,蓬松的尾巴轻轻打在少女小臂,怜舟不知从哪取了小份小食,贴心地投喂狐狸。
宋染看得叹为观止。早知怜舟温柔,崔知那样欺负她,她都能当做没事人一般,不与之计较。这样的人心性温良,养宠物都有着寻常人养孩子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