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示意他不用这么紧张:“在各大城市都有固定的结界点,或者说是稳定的门。”
邵景行听见门字更紧张了:“这里,这里有门?”就在首都的郊区?百十公里之外就是两千多万人聚集的市区!这要是有异兽冲出来,狂奔一个小时就能到六环了吧?
霍青无奈地看着他:“说了是稳定的门,不可能随便就打开。”
“那要这些门干什么?”邵景行心惊胆战。不是要把结界打造得固若金汤滴水不漏吗?怎么听起来好像水库大坝上有无数的开口,随便打开一个就能放水淹地一样?
霍青思考了一下,举了一个最直观的例子:“如果你突然掉进山海世界,而裂缝又迅速关闭,那么我可以从最近的固定门进入山海世界去找你。”
这解释真是绝了!邵景行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别,别举这种例子啊……”听起来好像在立flag一样啊。
霍青嘴角微微往上一翘,邵景行才反应过来:“你吓唬我!”天呀地呀,霍青居然也会皮一下?
霍青嘴角的弧线迅速拉平:“我只是陈述事实。要修补结界,有很多时候需要进入到山海世界去,这些固定门的作用就是安全地进出山海世界。并且——”有这些门存在,结界的压力会小一些,就像泄洪闸一样,能更大限度地保证整个结界的完整。
邵景行听不大懂,但这些好像应该是特事科的内部情报吧?他现在都不在特事科了,这些事还好告诉他吗?
霍青看了他一眼:“给你补充知识。免得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还把蜚虫说成是焦冥。”虽然离开了特事科,但邵景行还在用在特事科学来的知识为人解困,这也是一种工作。
事实上,霍青本以为邵景行一离开私家菜馆之后,就会远远离开任何与山海世界有关的人或事,而他跟着叔叔去了首都,似乎也确实是在躲避。但他没想到,邵景行居然也能处理有关山海之力的事件了。
“我,我——”邵景行自己反倒脸热起来,倒驴不倒架地说,“其实我当时已经想到是蜚虫了,但是旁边有个装神弄鬼的在,我不想让他学了去,所以才说是焦冥……那个,你怎么知道的啊?”
“听邱小姐家里的人谈起来的……”陈总在这圈子里大小也算个有名气的,之前他被鬼附身的事又传得太厉害,邱家人也听到了一些。原本还以为是他自己心理作用,或者是他家里亲戚闹的“鬼”,没想到鬼没有,却有点真的问题。只不过陈总并没有向外宣扬邵景行的名字,邱家人对邵景行也不熟悉,倒是霍青打听到是用火烧,就猜到了是邵景行。
又是邱小姐!邵景行一刹那间涌上了好多问题:霍青跟邱亦竹到底什么关系,难道都能去家里见家长了吗?他的事连邱家这样的风水世家都知道了,那他是不是现在也有点名气了?啊不对,那些人知道他是从特事科当逃兵出来的吗?
无数问题冲来撞去,邵景行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跟邱小姐家里也有来往啊?”他还有最后一点儿希望,毕竟如果是女朋友,叫邱小姐未免就太冷淡了一点儿吧?
霍青略有点不解地看了一下邵景行眼巴巴的表情,不明白他为什么仿佛在听法庭判决书似的:“邱家次子就在特事科一队,常年镇守南沙的。”
“啊?”邵景行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张开了嘴合不拢来,“邱家……常年镇守……”
“嗯。”霍青还以为他只是没想到风水世家也会加入特事科,补充解释,“风水,其实是一种预知异能。比如袁天罡和李淳风。”
邵景行想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他们推的那个‘三代之后,女主武后’?”
霍青微微点头:“所谓相面、摸骨,乃至太素脉,其实都是不同的预知方式,就像我从前讲过的‘梦兆’一样。”
“那风水师看墓地——”邵景行思索着,“也是预知葬在此地,后代子孙会富贵什么的……”
“那大部分都是骗子。”霍青肯定地说,“能看到数代之后的强异能者极其稀少——事实上不要说预知后事,即使是测算前事——我是说算出已经发生过的事,这一类异能者也极少见。”
邵景行不由得沉思起来:“就像有些在街头看手相面相的人……”他们一般会先说出你曾经发生过的事。其实他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呢,记得有一个外地来的说他“母丧父犹在”,结果被其他人嘲笑说不准,因为那时候邵伯言夫妇已经去世了。
当时大家的说法是,这人功课做得不够。想来捞钱也不先打听打听——碧城集团掌门人夫妇因车祸双双离世,这事都上新闻了,稍微注意一点就能知道啊。
邵景行记得自己当时也跟着笑,然后说一句“毕竟也是费心给看了”,就扔了一扎钱打发了那个人。
大概也就是那一次,他在圈子里第一次传出“人傻钱多”的名声——明明一个骗子,他都肯给钱。但只有邵景行自己知道,这人说的是准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么多给他算过命的,大概也只有这个有真本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回忆往昔的时候,邵景行有点不怀好意地问:“那邱小姐能预知多少年呢?”
“邱小姐的长处不在于此。”霍青没有察觉他的险恶用心,认真地回答,“预知异能极其稀少,邱家能成为风水世家,每代至少能有一人觉醒异能,已经是极其难得了。这一代只有邱小姐的兄长获得了预知异能,所以才去了南沙。至于邱小姐,她是符箓派,通的是雷法。”
“那她来看坟墓风水……”有用吗?
霍青摇了摇头,有点无奈:“现在的公墓择地,已经尽量择祥和之地了。在公墓范围之内再择,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一定要说的话,无非就是个心理上的安慰。
邵景行瞪圆了眼睛:“这不骗人吗?”
霍青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其实邱家已经说了,公墓之内皆可……”但问题是沈先生一定要择地,也可能是出于心理上对父亲的补偿,也可能是有钱没地方花了,“而且这次邱家只收了车马费。”看在沈老的份上。
邵景行转转眼珠子,终于问:“怎么总是邱小姐邱小姐的,你们不熟啊?”还是直白地问吧,拐着弯儿问,霍青好像总能给他扯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不太熟。”霍青非常耿直地回答,今天第一次说出了邵景行最想听的话,“我进入特事科就在三队,负责东南沿海一带,很少到首都来。邱小姐今年去探望她的兄长,我们在南沙是第一次见。”
哦吼,不太熟!第一次见!
邵景行感觉自己又想来个旋转跳跃了。不过他马上控制住了自己——高兴啥啊?人家再不熟,也是特事科的同事呢!
“邱小姐不是特事科的人。”霍青听邵景行问,随口回答,“邱家只有次子加入了特事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