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失重的感觉残存在身体上,按照上次白秘书的说法,他又要长高了?
天气预报是晴天,却出其不意下起绵绵细雨,贺言宁的敞篷跑车潇洒归潇洒,免不了淋雨,林斐落落大方发信息请贺言宁进来避雨。
他穿戴整齐走下楼,贺言宁站在大厅,擦半湿头发,背后淋湿的T恤透出清晰的肩部线条,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清白的脸颊微微泛红,“小斐,抱歉,我忘了带折叠顶棚出来。”
林斐倒一杯热气腾腾咖啡递给他,“先坐下,我不着急的。”
贺言宁接过咖啡,端量四周,圆弧形的穹顶吊着巨大枝形吊灯,清一水色彩浓烈的家饰,雍容华贵,典型的老派巴洛克风,不论外观还是内里这所房子都有些年头,曾经的屋主应该是一个没落贵族,只是不知接手这里的人是谁?
“你男朋友不在这?”贺言宁好奇地问。
林斐端着盘黄橙橙布丁,边吃边说:“他生意很忙,平时都在国内。”
贺言宁抓住重点,“他比你大很多?”
林斐嗯一声,“比我大十岁,也不算很多。”
“你父母不插手吗?”贺言宁松口气,至少在年龄,掰回一局,“像你们这样年龄差距大的,你父母不会同意吧?”
林斐不咸不淡地说:“我没父母,没人管我的。”
贺言宁咋舌,认真地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你的父母居然不管,也太不负责任了。”
林斐不太想谈那点破事,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吃东西。
贺言宁眼里写满同情,语重心长,“有的事情我不该多说,但作为一个年长者,我有责任告诉你,成年人的社会很复杂,特别是那些事业有成的男人,心思深沉,不是你一个小朋友可以估量的,你要多多小心。”
林斐看着贺言宁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什么情绪都写脸上了,比他还单纯,还要故作老练的教他社会经验,颇为好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贺言宁对上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朝他伸出手,“说这些太破坏气氛了,很高兴你来剑桥读夏校,以后你就是我的学弟了。”
林斐咽下布丁,从容不迫地和他握手,“先叫你一声学长,希望以后你能真正成为我的学长。”
“你一定可以的!”贺言宁诚意满满地给他鼓气。
林斐忍着笑意,学着他纯纯的语气,“学长弟弟的病也很快好起来!”
像两头呆头呆脑的傻鹅。
雨一直下到中午,太阳从天边冒了头,两个人擦干敞篷跑车,一路开出市区主干道。
贺言宁作为驾驶教练,专业细心,边开车,边讲给林斐驾驶步骤中的细节,林斐的领悟能力很强,用了半个小时搞清楚各个位置的作用。
看别人开车是一回事,但自己动手是另一回事,林斐双手握着方向盘,心砰砰地跳,再三确认,“这条公路不会有人突然窜出来吧?”
贺言宁给自己系上安全带,“不会,你听着我的口令开车,我们两都会没事。”
林斐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忍不住问:“你买保险了吧?”
“没买,刹车!”
“油门!”
“刹车!”
“左方向半圈,回转,油门!”
贺言宁语速越来越快,像急速拍打的水流,林斐的心跟着七上八下,却准确无误的完成贺言宁每一个指令,游刃有余,行云流水,十年的老司机也未必赶得上他的反应速度。
贺言宁原本是逗他玩,想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没想到林斐真的做到,他正襟危坐,不禁认真起来,更快的指挥林斐,几乎是他每说出第一个字,林斐已经跟上他的思维,完美的完成任务。
“有人和你说过你反应速度很快吗?”贺言宁瞠目结舌,定定看着方向盘上林斐白净细腻的双手。
林斐转动紧绷的手腕筋骨,“我打求生类游戏,贴脸永远是我先开枪,这算反应快吗?”
贺言宁缓慢点点头,语气郑重其事地问,“反应速度和智商挂钩的,你将来可以考虑和我一样,从事科研工作,为祖国的发展尽一份力。”
“……”
林斐只想问薪水高吗,他的思想觉悟和薪水成正比,正要调侃,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
贺言宁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紧张兮兮地接起来,“老师您好,小枫又不吃饭了吗?”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贺言宁脸色蓦然一变,呼吸急促,“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