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乐低着头,红红的脸上好似覆上了最漂亮的晚霞。她穿着一身白衣,戴着玉镯的手时不时的摸一下左侧的长发,清亮的眼中像是含着一汪清泉,里面的珍惜以及小心翼翼的情意没有男人看了会不喜欢。
山河镜抬起手,瞧着自己蓝色的手臂,又拿起了披散的长发,恍惚的意识到她与魏乐的不同。
她是神器,周身威严非寻常女子可比。而有了威严,便少了娇俏,她身上自然没有寻常女子柔美的一面……
其实回首过往,山河镜的身边好像从未出现过娇柔温顺的女子。
苏河英姿飒爽,行事气度远超男子。
日桥天尊看似端庄持重,其实善战嗜血,最喜欢替金羽迎战,也喜欢将人踩在脚下,是天主战开始前唯一敢直面与虚泽对打的天尊。
这样算算,她认识的女子中就没有像是魏乐一般,柔软的像是个粉嫩的糯米团子,似乎稍稍用力去碰触,就会发出令人心疼又心痒的柔弱声响。
而男子好似都喜欢这样的女子。
山河镜记得,有人与她说过这件事,只不过这句话是谁说的山河镜有些记不得了。
她抱着手臂坐在花树下,认真地想了许久,直到身前一暗,她才眨着眼睛放弃了去想那些太遥远的事情。
宁修背着一把剑坐了过来,先是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真冷,之后打量着她的表情,局促不安地说:“你最近很少与我说话。”
山河镜心平气和地说:“我说的话你又不听,说与不说没有意义。”
宁修哑然。
对于阻止天主一事山河镜一直抱有反对意见,她怕宁修以卵击石下场凄惨,可又无法改变固执的男人,因此心气不顺,近日很少与他交谈。
宁修懂得她的担忧,他抿了抿唇,磕磕巴巴地说:“没事的,”他见山河镜看向他,一字一顿道:“没事的,我答应你,我绝不会让自己轻易出事,我答应你,这次的事结束我便带你回沈河,我们就在河边盖一座房子,然后养花耕地,安稳的、长久的活下去。”
宁修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坚定,他说得很认真,可山河镜却接受不得的闭上了眼睛。
——“我带你回宁州。”
——“等我们回宁州。”
空灵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苏河的身影从记忆深处出现,她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时间改变,还是那个英气勃发的俊美女君。在回忆里,她还是坐在门外,守着那棵没了主人的石榴树,说着差不多的话,做着与宁修相同的事。
大抵是意识到了结局不会好。
山河镜听到这里忽然站起身,她脸色苍白地说:“苏河也曾与我这样说过,她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就陪我回宁州,然后找阿姐,等家兄。”
“可最后宁州我们谁也没回去,包括金羽日桥。”
给出承诺的苏河死了。
等她归家的日桥铸剑而亡。
失去亲人的金羽撞柱魂去。
就连苏河养的那棵石榴树也死了。
过去的人只留下了她,而她似乎正守着一个同样准备离去的宁修,只得到了一个遥远的承诺。
似乎无法再忍受,山河镜说到这里移开了眼睛。宁修不知该如何宽慰,他们沉默的坐在门前,只想等到院中的梅花盛开,驱逐今冬的寒意。
屋内与屋外气氛不同,曲清池穿着一件单衣,坐姿随意,黑发湿淋淋的贴在身上,用一抹□□勾画着两人的距离。
陈生坐在他对面,瞧着他此刻的坐姿,一双眼睛不好再往前边看去。他倒不是怕曲清池身上的那物,只是曲清池此刻的脸日后是萧疏在用,因此他看曲清池就像是在看萧疏,如此一来自是有几分别扭。
曲清池看似在望着远处的花瓶,其实一直都在留心他的动作,此刻瞧见他回避的样子,忽然开口道:“你有道侣?”
陈生点头:“有。”
“是男是女?”
陈生一噎,回答不了。
见他这个样子曲清池“哦”了一声,突然来了一句:“和衣而卧?”
“……你对别人的私事似乎关注过多。”
曲清池瞥了他一眼:“我把你从魏人手中要过来,你就是我的,不能算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