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眼一扫,没看见曲长负,倒瞧见他身边那个叫小伍的护卫正在其中。
他既然在这里死战不走,曲长负肯定就在附近。
靖千江不假思索,反手拔剑,竟直接纵马冲入了长矛乱刀的包围之中!
“什么人?!”
靖千江对喝问毫不理会,他手中长剑爆起凛冽寒光,如雪芒般向前横扫,而对冲自己而来的攻击熟视无睹。
这样只攻不守的打法,使得他瞬间破入敌阵。
一时矛光潮涌,兵刃乱撞,靖千江手中剑花一挽,数支长矛“咔嚓”齐断。
他也顺势扣住小伍的肩头,将他硬生生拽了过来。
靖千江沉声道:“你们少爷呢!”
“你——”小伍警惕道,“易皎?”
靖千江皱眉喝道:“废话!”
他正要再问,身后忽传来一声高喝:“那小子是来支援的!先拦住他的人!”
话音一落,树林暗处伏兵突现,向着靖千江的人马包围而至。
靖千江一心想知道曲长负现在的情况,但偏偏不合作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他宿醉刚醒就急急追来,气急败坏又满腔担忧,在心里面骂着混账冤家白眼狼的同时,还要心急如焚地担忧对方蹭掉哪怕一层油皮,简直憋屈的不得了。
对曲长负他是几辈子都要吃瘪了,可冲着这些人,怎可能客气。
靖千江冷哼一声,单手抡剑反刺,刹那间惊风骤响,携着尖锐凌厉的劲气爆开,势如奔雷,直射敌阵!
包围圈破。
靖千江一脚将面前敌人扫下马去,语带讥讽:“自寻死路,愚不可及。”
他心里被曲长负撩起来的那一股火,算是全都发泄在这上面了。
周围的人也没想到靖千江看着身形修长单薄,动起手来竟如此骁勇,一时不敢再冒进。
靖千江正要再问曲长负在哪里,忽感身后又有人悄悄而至。
他更不回头,反手就要出剑,然而在动作之前,手腕已被轻轻一格,有人拨马与他擦肩而过,低而清晰的声音划过他的耳畔:“退!”
人,找到了。
*
听到这个声音,靖千江丝毫不再多想,立刻拨转马头,跟着对方便追了出去。
直到马儿都跑出去几步了,他这才想到,就在刚刚不久之前,这人还把本应滴酒不沾的自己灌了个烂醉。
他为人疏冷,原本也不是轻信的性格,偏偏明知曲长负狡猾,每回还是想也不想地先听了他的话再说。
如果这是前方是条死路,他跟在后头,也依旧不会反抗。
这样一想,心头竟骤然生恸。
——天下地下,能让他关心则乱,明知不可行而偏要为之的人,只有一个曲长负。
他生,那自然没话说,实际上,即便他死,这种影响力也依旧执着地存在着。
靖千江心头千回百转,脚下却半点不慢,曲长负到了树林外面就弃马而走,他也从马背上跳下来,跟在后面。
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的小路上轰一阵碎石声响,噼里啪啦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靖千江立刻反应过来:“你在这边设下了陷阱?”
曲长负停下来,道:“是。”
靖千江拧起眉,压了一路的那股脾气瞬间就冒了上来:“你什么都算好了,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了要灌醉我?你说那些话,故作的想念追忆,都是骗我!”
曲长负毫无愧色,轻描淡写地说:“意外什么,我骗你又不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