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冲进去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二十多度的天气里居然硬生生打了好几个寒颤——仓库里血腥气冲鼻,桌子翻到,地上还躺着一尊造型诡异的神像。
五通神要生血生肉祭祀或者淫祭,所以贡品都是猪血猪肉,血泼在地上溅在墙上,整个仓库都一片狼藉。
周沄沄尖叫着冲进去,扶起江恒文。
江恒文满头满脸都是血,眼神呆滞地靠在周沄沄怀里。
江屿把他摁在猪血盆里的力气简直不容反抗,那瞬间他以为江屿想直接溺死他。
但江屿没有。
周沄沄浑身发抖,颤着手拿出手机拨通急救电话。
江恒文终于有动作了,他赶紧拿走周沄沄的手机——他根本没有受伤,如果去医院检查,只会更丢人。
江恒文小声说:“先去找爷爷!我看这次爷爷怎么偏袒江屿!”
他都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不知道这些人出去以后要怎么议论他。闹得这么难看,怎么都要让江屿付出一点代价。
起码,不能让江屿成功进公司!
江卓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白着脸把看热闹的人都送出去。幸好之前切完蛋糕已经送走一批,现在剩下的都是和江家联系比较紧密的几家,最多在家里传传闲话,应该不会说到外面去。
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老爷子找回来。
江卓把宾客都送走,站在大门口还能听到那些凑在一起的小声议论。江卓脸色变化,忍着恼火对童阿姨说:“快去公园找老爷子回来!”
童阿姨六神无主,闻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向小公园跑去。
江老爷子正在下棋,听到童阿姨说江屿和江恒文打架,江老爷子手里的棋子差点没拿住。
江屿回来了?
江老爷子勉强挤出笑容,对跟他下棋的人告辞,急匆匆回了江家,路上询问了童阿姨事情的经过。
童阿姨一直都在别墅里,什么都不清楚,只能如实说了自己看到的事实。
江老爷子听到仓库的时候,脸色就难看了,一言不发地加快脚步赶回江家别墅。
江卓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就说过请神的事情,江老爷子因为家里供着貔貅,知道有些神是不能乱请的,可惜他说的话江卓不听,已经把神请进门了。
江老爷子前段时间连着打好几个电话给江屿,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不敢在电话里说得太清楚,担心江屿知道后不愿意插手。
江老爷子没想到的是,江卓居然打算趁生日宴的时间,把神请进老宅!
江老爷子匆忙回到江家别墅,迎接他的是满脸愤怒的儿子一家。
童阿姨赶紧跑到厨房,小心关上了厨房门。
江老爷子被江恒文满头脸的血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没去医院?”
他没想到孙子这个样子,心里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
江恒文故意没洗,就是为了让江老爷子知道江屿这次有多过分:“爷爷,江屿把我……”
他话还没说完,楼上传来开锁的声音。
三楼反锁的书房门被推开,江屿站在走廊上:“我把你怎么了?”
他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因为精神不好,眉眼也没什么神采,病恹恹的。
江恒文噌地站起来:“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我头上被你撞了这么大一个包,你居然问我把我怎么了?你觉得杀人才能算怎么了?!”
他还有力气跳起来骂人,江屿觉得自己手劲轻了。
江屿站在二楼,没有再往下走:“那是你找死。”
他眼睛一动,看向江老爷子:“解契书我写好了,上来签个字吧。”
江卓一家陷入茫然。
江老爷子也顾不上江恒文了,连忙走上楼:“怎么好好的这么生气?江卓他们也不知道你的身份,而且确实年轻不懂忌讳,你宽容宽容,别跟他们计较。”
江屿重复一遍江老爷子的四个字:“不懂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