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洵终于听不下去了,推了一把我的额头,道:“你的日行一善就是给我少惹些祸。”
我念及阿芙蓉一事,顿时有些心虚,只得讪讪笑了,又拿起海图问了些海外见闻不提。
如此过了半个月,在一个午后,苏喻回来了。
我一早便跑去城外迎接他,清涵看我的眼神有些古怪,不过到底也是懒得理我,只派了几个好手随行。
我在凉亭足足灌了两壶茶,才见得他的马车缓缓驶来。
我上前唤停了马车,掀开车帘,却见他也正抬眼望来。
目光相触,苏喻分明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不过渐渐溢出个笑来。
分开不过十来天,他无甚变化,依旧是穿着那件半新不旧的青衫,素布挽了长发,一副素净温和的样子。
我坐到他身边,也对他笑。
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脸上流连,半晌才道:“殿下脸上的伤好多了,再过月余应该就没事了。”
我也笑道:“你的腿呢?好点没?”
他点头道:“托殿下的福,已经可以不用拐杖走一段路了,过一阵子便会大好了。”
我更加开心,道:“那就好,我一直惦记你的腿伤,若是你瘸了,我可要内疚一辈子。”
苏喻笑意更深,取过我的右腕细细查看了一番。
时间不多,叙旧也就到此为止了。
见苏喻噙着笑侧目看我,我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阿芙蓉的事,我没有告诉太子哥哥,来和你通个气,你可不要说漏了啊。”
苏喻一怔,神色渐渐淡了下去,他思索片刻,慢慢道:“原来是此事,我本还在想殿下是如何与太子殿下坦白的……”
我拍了拍他的大腿,郑重道:“我会戒的,等我们到了江南,我就找个由头与你出去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你看着我戒掉,好么?”
苏喻道:“我若是有此本事,殿下你现在已然戒了。”
我顿时有些愠怒,道:“苏喻,你这是在说什么风凉话……”
苏喻轻叹道:“瞒不过太子殿下的……”
我急道:“胡说,我这几天在他眼皮子底下都瞒过了的,现在有你帮我,更加没问题了。”
见苏喻仍是不大赞成的模样,又眼看马车已经快到了,我更是焦急,摇着他的手道:“苏喻!求你啦,帮帮我吧!”
苏喻沉默良久,抬手摸着我的长发,道:“殿下,你这么爱太子殿下,你也该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因此事怪罪你,也绝不会嫌弃你戒毒时的狼狈。”
见怎么都说不通,我忍不住“啧”了一声,直道:“他身子不好,最近咳得厉害,清涵他们都只说是旧疾,不叫我多问,所以……我更不想让他为我多思多虑。”
苏喻道:“这……”
这番话似乎打动了苏喻,他“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名堂反驳于我。
不多时,马车减缓,停了下来。
我与苏喻下了车,被人引着向别苑中去了,途中我暗暗拉他的手,小声凑到他身边道:“你没反驳就是应了我,不要出尔反尔啊!”
苏喻微微蹙起眉,艰难道:“太子殿下若是不问,我不会主动去说便是。”
不多时,我们已走到书房,见过了谢时洵和清涵。
清涵不知道何时与苏喻感情那么深厚了,很是关切地询问了他的伤势,随后便亲自带他去房间休息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我与谢时洵。
谢时洵倚着宽椅,伸直了长腿,难得露出一派慵懒之意。
我一见到他,总是忍不住要笑,
见他冲我招了招手,我便连忙走过去挨着他的腿坐在地毯上。
谢时洵垂眸看向我,道:“见他一切安好,放心了?”
心知谢时洵会错了意,不过我也有些意外,道:“太子哥哥,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