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蔓看眼唐韵,后者点头:“那我们先吃饭,让言之休息。”
见状祁蔓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跟在唐韵身后回了饭桌。
黎言之目送两人回到饭桌,包里的手机滴一声,她拿出来看,屏幕上显示查到的结果。
——张春山前妻抱着女儿跳海自杀,在女儿生日那天,下雨……
几个关联词搭上,饭桌上两个人还在边吃边聊,祁蔓背影纤细,侧脸平静淡然,眉目间藏着风韵,到底刚入职场,还有些稚嫩,不会抹掉那些痕迹。
黎言之视线灼灼,心头五味陈杂,她捏紧手机,想到祁蔓曾经问过她的话:下次可以带我一起出差吗?我生日愿望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黎言之,如果我们是可以结婚的关系,你会娶我吗?
直到昨天,黎言之一直以为祁蔓跟着她是因为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她,原来并不是,祁蔓并不是别无选择,她只是不想选择,她只是放弃更好的,心甘情愿待在她身边。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十年。
无怨无悔。
她早该想到的,祁蔓那么讨厌做‘第三者’,那么讨厌下雨天,提到生日就不是很高兴,怎么会刚刚才知道自己是张春山的女儿。
她只是忽略这条路选择呆在自己身边。
或者说,她只是切断所有后路,只为呆在她身边。
黎言之脑神经再次疯狂窜动,疼到她眼前晕眩两秒,身体发麻,她躺在沙发上依旧面如白纸,冷汗淋淋。
耳边是祁蔓温软的嗓音,过往犹如走马观花在眼前闪过,那些甜蜜,愉悦,高兴辗转成悲伤,争吵,决绝,她闭上眼,一阵耳鸣,嗡嗡到黎言之忍不住用手腕轻轻敲太阳穴,头疼似是从心底深处延伸出来,痛的她眼角温热,微红,犹如抹了胭脂,艳丽无比。
她蜷缩在沙发上,回忆纷乱,甜蜜过往和怅然现实相互冲击,黎言之一遍又一遍调整呼吸。
“言之,你好点没?”
不远处唐韵轻声唤,黎言之稳住呼吸,哑声道:“没事。”
“没事要不要过来喝点汤?”唐韵道:“什么都不吃你身体能行吗?”
黎言之双手握起慢慢爬坐起身,靠沙发上好一会才转头,声音低低道:“来了。”
她脸色依旧不是微白,但比刚刚好太多,额头细汗被擦掉,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虚了,唐韵见她过来帮她拉椅子,转头道:“好点没?”
黎言之:“好多了。”
她坐下后道:“让唐阿姨见笑了,这一头疼倒是让我想起来准备问唐阿姨的事。”
“什么事?”唐韵态度温和。
黎言之道:“就特殊原材料的事情,唐阿姨去年出货量也很大?而且还是供货给邵天?”
祁蔓吃饭的手一顿!
邵天去年开始就关注特殊原材料了?并且进货了?她怎么忘了查!为什么邵天会提前供货?因为她想的这些方案,人家早就想到了!如果邵天能签合同,那去年的储存量就够荣天用了!她所假设的材料不够明显是个漏洞!
这点她没想到!
如果她就按照之前的合同和唐韵签合同,锦荣肯定要损失一大笔钱!
祁蔓惊出一身冷汗。
她余光瞄向黎言之,见她脸色微白,神色很虚弱,说话似是吃力,秀眉一直拧起,唐韵道:“公事公事,你满脑子公事,就不会担心自己的身体吗?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还想着工作,坐这别乱动,我去给你端一碗清汤来。”
黎言之点头:“谢谢唐阿姨。”
唐韵起身走出包厢。
祁蔓等到她离开之后忍了很久问道:“你是说给我听的吗?”
黎言之坐在她身边,她神色羸弱,身体虚靠在座椅上,抬眼时很没力气,祁蔓忍下心头翻滚的情绪,低声道:“为什么要帮我?”
“不是帮你。”黎言之唇瓣失了血色,说话也吃力,她闷咳一声,忍着剧烈的头痛道:“我只是在考虑合作问题。”
“你说的对,锦荣确实是唯一一家能帮我打经济战的公司。”
“我希望你下次给我一个可以合作的方案。”
祁蔓抬眼,眼神微亮,黎言之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考虑和她合作?她不是张玲,要的不是空头支票,她相信黎言之也没必要对她许空头支票,所以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