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孩子想学,别打击积极性,再不济给报个武术班也行。”
司君将手中的佩剑横过来,剑身搭在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上:“这是佩剑。”
这剑,是仿照中世纪绅士决斗用的那种剑做的,介于体育比赛用的那种花剑和佩剑之间。两边开韧,细长轻便,以“刺”为主。而司君是见识过夏渝州的剑术的。
大学生文化节,这人嫌道具剑太软,偷偷换了把真剑。一套剑招耍得行云流水,精妙非凡,一剑就把又踩错位置的领舞水袖给削断了。吓得那女生花容失色,再没有舞到他面前去。
传统的华夏剑法,刚柔并济,招数繁多,抽、带、提、格、击、刺、点、崩……并不适合细长的佩剑,也不符合含山氏的风格。
司君带着夏渝州先行离开镜界,三名小朋友还在里面忙碌。不多时,镜中燃起了火光,就地焚烧狼人尸体。
“狼人会传播疾病,见到就必须杀死。但在现实中杀,会给人类带来灾难,所以我们都在镜中。”
即便那样会困难许多。
火光透出镜面,明明灭灭。
夏渝州听着司君的讲解,总算明白了过来,第一次有点理解西方种的行为模式了。这并不是一种堂吉诃德式的角色扮演游戏,而是真的在做有用的事……捉蚊子什么的。
“冒昧问一句,”夏渝州穷尽自己的知识水平,努力问出了一句委婉的话,“你们西方种是属于翼手目吗?”
司君缓缓转头看他,眼睛快于脸部动作:“我们不是蝙蝠。”
领主大人转身就走。夏渝州用手肘扛扛弟弟:“他刚才是不是翻我白眼了?”
正研究小盒子的周树根本没注意,听哥哥这么说立时抬头:“他翻你白眼?”
“没没没!”夏渝州赶紧用手臂圈住弟弟脖子。
折腾到这时间,夏渝州已经困得哈欠连天,回到宅子就想上楼睡觉。奈何领主大人并不打算马上休息,坐在客厅的主位上沉默地喝红茶。
三名少年鹌鹑似的站着,连向来嚣张的十六氏少爷都不敢说话了。白兴旺扛扛司横横,示意他说两句,毕竟这是他们含山氏的地盘。司横横刚被小叔拒绝过一次,这会儿还蔫着。
大门“嘭”地被推开,一名穿着细高跟、超短裙的美丽少女,大步走进来,开口却是中气十足的青年音:“真是胆肥了你们!”
夏渝州有心理准备,倒是还好。毫无防备的周树,吓得一趔趄:“我去!”小小声问哥哥,这是男的女的。
“少女”听到这话,奇怪地瞪了一眼周树,揪着头顶的柔软金发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了短短的黑色毛寸,微笑:“亲,没见过男扮女装吗?”
周树作为电竞选手,心理素质绝对过硬,面不改色道:“见过。”
青年发现这两人没见过,忍不住多说一句:“我叫何顷,南国氏,这两位是……”
司君将手中茶杯放到茶托上:“他们是新加入含山氏的,何老三,说正事。”
在禁猎区里违规狩猎,公然违抗领主的命令,这事可大可小。罚是必须要罚的,何顷先用手指头把少年们挨个戳一遍,而后对司君道:“他们刚满十六岁,正是调皮的年纪。咱们十六岁那时候,不也整天犯禁么,不如就罚他们……”
司君打断了他的讨价还价,直接下令:“每人100积分,巡查队服役十日。”
“啊?”小朋友们苦了脸,白兴旺叫得最惨,他从一开始就提议吃火锅的,并不想出来惹祸。司横横作为讲究的司家人,没有异议。
倒是狄厉很不服气,抬手指着大爷一样坐在司君身边的夏渝州:“他也跟我们一起捕猎的,为什么不罚他?”
司横横顿时生气了,拂开狄厉的手:“人家救了我们,你怎么能这样!”
白兴旺也看不过:“要不是牙牙,咱们早被狼人咬死了。”
狄厉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我们是贵族……同样违禁只罚我们,让我怀疑含山氏管理领地的能力!”
原本没什么反应的司君,眸色倏然变冷,一旁的何顷也变了脸色。
前一句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夏渝州是附庸,而他是贵族,本来就有义务救他们。
夏渝州默默挽起袖子。熊孩子搞封建欲孽搞到他头上来了,显然是欠缺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
司君:“他是我的大骑士。”
夏渝州:“啊?”
司君:“是我派他去的,他在执行命令。”
夏渝州:“啥?”
司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十六氏少爷:“大骑士只效忠于领主,没有拯救其他贵族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