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茗见到白映阳等,忙上前笑道:“张大人好,白师爷好,三位捕快大哥好。”
白映阳道:“搬的是什么?”
雪茗笑道:“夫人回来了,大少爷要侍奉左右,大伙过来搬大少爷的行李回去。”
白映阳道:“这样多行李?我记得少馆主来时,只提了一个竹箧。”
雪茗笑道:“这些都是老爷这几日派人送来的。”
白映阳咋舌道:“这么多!”
阿丙笑道:“皇甫馆主真是疼儿子,一会怕他肉不够吃,一会怕他衣不够穿,一会怕他被不够暖……一日三趟送东西,连胰子、皂角、刮胡刀、汗巾、拖鞋都送来。”
白映阳早知皇甫锯疼儿子,却万没料到如此夸张,皇甫仁来衙门住至今不过第五日,回去竟弄得如同搬家。
这时,一家丁包着个极大的包袱出来,包袱没包好,有一个布娃娃露在外头,一晃一晃的,就要掉下地了,雪茗忙去把娃娃塞回包中。
白映阳道:“怎地有布娃娃……”记起皇甫锯的双生儿女曾想跟兄长一同来住,问道:“皇甫少馆主的小妹子也来了么?”
阿乙道:“没有啊。”
阿丙知他疑惑,笑道:“白师爷,那布娃娃是皇甫少馆主的。”
白映阳奇道:“什么?”
阿丙笑道:“那一大包袱里全是布娃娃,皇甫少馆主居然爱玩那种东西,真是没想到。”
贾允笑道:“他不抱布娃娃便睡不着,头两晚来的时候,大半夜爬到屋顶发呆,第三日皇甫馆主命人把布娃娃送过来,他才在屋里睡了。”
阿乙笑道:“真是个娇气的少爷!”
正说笑间,只见皇甫仁、皇甫义兄弟挽着一名中年妇人自西厢走出。
白映阳笑着上前问好道:“这位必定是皇甫夫人了。”
皇甫仁道:“娘娘,这是白师爷。”又指住张恶虎道:“这是张大人。”
皇甫夫人笑道:“白师爷好,张大人好。”
原来皇甫夫人早前回琴川娘家,陪父母过中元节,本打算次日就返回梅龙县,岂知母亲生了病,她留下照顾,多耽搁了些日子,待母亲痊愈康复,方才回归。
昨日清早她回到会盟武馆,一进门就听说长子因为怕鬼,搬到县衙住了,皇甫夫人不放心,赶来看儿子,天黑也不愿离去,还说要在衙门住下,好照顾儿子。
衙门可是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既有捕快又有囚犯,进出之人亦大多官司缠身,皇甫仁如何忍心让母亲长居于此,便决定回家。
马车已在衙门口等候,皇甫兄弟把母亲扶上车,又对张白二人致谢,末了,皇甫义笑道:“今晚爹爹设宴给娘娘洗尘,张大人和白师爷若不嫌弃,请到舍下吃顿便饭。”
张恶虎原本极喜热闹,有酒宴从无缺席,可自打孟翠桥走后,所有事他都意兴阑珊,皇甫义热情相邀,他亦兴致缺缺。
白映阳却想:“若去会盟武馆,或许能见到爹娘。”欣然答应,当晚就与张恶虎到会盟武馆赴宴,大殿中果然摆下五大桌酒席。
皇甫家非豪门深户,又是练武之人,没那么多麻烦规矩,酒菜上齐后,皇甫锯命武馆内的武师、弟子、家丁都坐下吃喝,众人拿起酒杯,一同向皇甫夫人敬酒。
皇甫锯和张恶虎一样都是酒鬼,两人又凑在一处,见到黄汤哪有不往大嘴猛灌之理?
酒过半巡,皇甫仁见父亲已经喝了五坛,眼看还要再取,忙阻止道:“不许再喝了!”
皇甫锯笑道:“我陪大伙喝几杯罢了。”
皇甫仁道:“他们想喝自己会喝,不用你陪。”
皇甫锯搂着儿子肩膀笑道:“仁儿,今晚有客人,就让爹爹多喝几杯吧。”
皇甫仁道:“你喝了五坛,已经够了。”
皇甫锯竖起一根手指道:“再喝一坛。”
皇甫仁道:“不行。”
皇甫锯把手指弯曲一半道:“那……半坛……”
众人见他堂堂一个馆主,为喝酒跟儿子讨价还价,都暗暗好笑。
皇甫仁盛了碗汤端在他面前道:“你喝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