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啊!”楼下传来陈余音的喊声,“有人找你,说是你在柳城的朋友。”
喻怀宁听见这话,眸色微微敞亮,“外公,可能是我请的专家到了,我下去看看。”
“好。”
喻怀宁得了应答,快速起身下楼。等到了外院,他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对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薄毛衣,是从未见过的休闲便装,可浑身上下的儒雅感不减分毫。
“怀宁。”
“路少,你这么亲自来了?”喻怀宁惊讶了一瞬,快步迎了上去。
都说古玩玉器不分家,路星赐在玉石方面颇有研究,所以喻怀宁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前者,希望动用对方的关系帮他联系一位鉴定古玩的专家。
可他没想到,路星赐居然亲自来了!
路星赐瞧见许久未见的青年,宛如温玉的眸色亮了几分,勾唇,“我是替你请了顶尖专家,但怕你们初次见面不熟……正好我近日不忙,所以借机来看看你口中的古董好宝贝。”
话音刚落,一位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就从河边走了回来,“真的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又晕又吐的。星赐啊,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实在不愿意遭这趟罪!”
“这位是……”
路星赐见两人碰了面,立刻介绍,“林教授,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喻怀宁,这回你要鉴定的古董也在他手上。怀宁,这位是林成天教授,对于古董瓷器很有研究。”
“林教授你好,辛苦你大老远来一趟了,请先进屋休息休息?”
林成天见他礼貌,神色友好地摆了摆手,催促道,“不用了,你直接带我去东西吧。要真是什么好宝贝,我就什么难受都没了!”
路星赐靠近青年一步,笑着解释,“林教授是对古董成痴的人,既然来了,你就直接带他去看看吧。”
“好。”
三人进入里屋,喻怀宁掀开盖在木箱上的素布,刚准备伸手去开。
“等一下!”林成天看见木箱上的铜扣,急忙忙地喊停。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次性干净的手袋,边带边批评,“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行!万一手上有油渍,可是很容易会破坏好物件的。”
喻怀宁对他的批评没有丝毫不满,果断后撤一步,“有劳林教授了。”
林成天轻手轻脚地打开箱子,看见箱内物品的第一时刻,他的眼中就爆发出了浓烈的惊叹。他连忙打开自己的手提包,拿出一块干净的黑色绒布平布在地面,又拿出了一系列的鉴别工具。
等事情准备妥当后,林成天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瓷瓶。
喻怀宁和路星赐对视一眼,含笑保持沉默。林成天仔细辨别一会儿,就激动地面红耳赤,“这、这是磁州窑产出的瓷器啊!看上去还是完整的一个系列!”
他将里面的瓷器从高到底排开,瓶身上居然连续地形成了一副完整的画卷,而剩余的瓷碗更是完整的一个套件!
磁州窑是历史悠久的民窑,煅烧出的瓷器最大的特点就是白底黑绘的水墨画风格。
前两年,一套民间收藏家的的碗筷勺三件磁州窑器,就拍出了四百五十万的价格!如今,这满满当当的一箱,又是完好无损的整体系列……不仅拍卖会是天价,更重要的是它们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还有这些铜币,也是同个年代的物件。”林成天激动不已,手上抚摸的动作越发轻柔了。他望向一旁的青年,开门见山地问话,“小兄弟,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简直是老天爷给你赏钱用!”
“我外婆祖上留下来的,他们老人家不懂,所以托我处理这些东西。”喻怀宁直言。他估摸着是先祖逃难进了深山,结果没用上这些当时看起来普通的瓷器瓷碗,连带着铜钱也用不上了。
之后的几代人一直没出过陶溪,久而久之,这个木箱里的物件就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所幸宋坤福读过几年书,知道老物件值钱,又因为喻怀宁的孝顺深得他心,恐怕这些天价的瓷瓶瓷器还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林教授还得麻烦你花点时间,好好替我记录、评估一下这些物件。”喻怀宁的态度很客气,“至于之后怎么处置,我还得和我外公再商量商量。”
“没问题。”
遇上这么宝贝的古董文物,林成天只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巴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泡在这里面!
院外又响起一阵汽笛声。
喻怀宁反应过来,嘴角立刻划开了连自己都未能察觉的真切笑意,转身迅速朝外走去。
包车的陈师傅三天两头地来回跑,这会儿见到喻怀宁也不觉得陌生了,打开车窗招呼道,“小喻先生。”
车门被打开,陈名选一脸兴奋地走了下来,随即下车的是时铮和郑容。
“谈的怎么样?”喻怀宁冲着他们三人发问。
“谈妥了!负责人说过两天就带专组来考察情况!”陈名选漆黑的眸色此刻明亮不已,他回过头看去,语带感激,“多亏了时总!有他出面担保,事情进展得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