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冷着脸收回了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缓缓又走近了两步。
她的狐裘是白的,底下的袄子是白的,就连靴也是白的,剑也是银白的剑,只剑尖上染了些许红,同她发上那红玉簪子一般艳。
那人慌了,总觉得这白衣姑娘并不像看上去那些纤弱可欺,她冷得像是雪一样,下手时并不留情。
在转身想要施出轻功逃走的时候,后脚跟忽然一痛,他双足一阵麻痹,刚腾身而起又跌了回去。
他垂眸一看,只见靴子被削出了一道口子,而双脚的脚跟上俨然是被划伤了。
洛衾本想直接要了他的命,却在看见魏星阑的举动后收回了手,索性转过身去,放过了他。
可在她刚刚转过身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青芝忽然喊了一声,“洛姑娘小心!”
洛衾蹙眉回头,却见那被她削伤了脚后跟的人硬撑着站起了身,还朝她挥出兵刃,那剑刃直朝她的脖颈而来。
腰上一紧,她下意识挣了两下,却忽然嗅到了魏星阑身上那股若有如无的熏香气味,紧绷的腰背骤然放松了下来,甚至连袭来的兵刃也不躲了。
魏星阑抬起手,只用两指便折断了那单薄的刃片,手腕一转,毫不留情地拍出了一掌。
洛衾靠在她的身上,动也不动的,眼睁睁看着那人被拍开。
魏星阑低声道:“心肠这么软,就不怕那人报复你?傻不傻。”
洛衾:……
她欲言又止,也不知方才她那么做是谁害的。最后她干脆不反驳了,究竟谁傻自在人心。
那些黑衣人已经躺得七七八八了,只有一人仍站得笔直,他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没怎么动过手。
魏星阑放下了揽在洛衾腰上的手,说道:“秋水十三楼是不是同我们过不去了?”
“收钱办事罢了,要杀便杀,何必多问。”躺在地上一人嗤笑道。
“收钱办事?我怕不是。”魏星阑目光凛冽。
那人冷哼了一声,“总之,有人要你们的命。”
“也不看看现下是谁要谁的命。”魏星阑浑不在意一般,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方才说话之人将双手撑在了地上,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显然是怕了,可脸上的神情依旧嚣张得很。
“若我将你们的手筋全都挑断,你们往后也不能为秋水十三楼效命了,我记得秋水十三楼从不留无用之人,你说你们该何去何从。”魏星阑缓缓道。
地上躺着的那几个黑衣人神色一变,一人冷笑了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若你们说出背后下追杀令的人是谁,我便饶了你们。”魏星阑又道。
几人闭口不答,已然是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忽然一枚暗镖从旁袭来,显然是方才人群外那一位黑衣人掷出的。
洛衾微一蹙眉,用剑柄挡住了飞来的暗镖,那暗镖叮一声落在了地上。
魏星阑没来得及看那掉落在地上的暗镖,使出轻功便追了上去,可没想到那人的脚力竟同她不相上下,一瞬便移步至数十尺外。
眼看着快要跟丢了,她抬起掌朝那人的后背猛地拍了过去,掌心虽未抵那人的背,但掌风已至。
那掷镖人浑身一震,却硬撑着踏着轻功离远了。
洛衾用帕子将地上的暗镖包着拾了起来,她蹙着眉,又放眼朝远处看去,却早已不见掷镖人的身影。
魏星阑提着剑回来,“没追到。”
“无妨,看看这镖。”洛衾将手伸了过去。
魏星阑闻言朝她手里那暗镖看了过去,唇角一扬便笑了起来。
那暗镖与先前她们所得到的别无两样,分明就是夙日教的,只是这几枚暗镖全都没有淬毒,显然和夙日教弟子惯常的做法不大一样。
“你们不说便不说,反正我已经知道了。”魏二小姐冲着地上躺着的一众黑衣人道。
那几人脸色阴沉沉的,全都噤声不语。
洛衾将那暗镖收了起来,把一旁的天殊楼弟子从地上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