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去和小孩说两句话,但孩子所在的房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牵着孩子进屋了。
他回去问了一下老人,老人说这小孩是在村里某家人的一个远房亲戚,父母有事来暂住一段时间。
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舒月白是认真考虑过,要怎么带这个小孩离开这里。
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小孩会死得那么快。
当天晚上,舒月白没睡觉,他打算趁晚上出去看看情况。
因为害怕晚上开门发出声音,他甚至刻意没关门。
等老人的房间都熄了灯,舒月白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悄悄站在窗子旁边,靠一个小小的洞观察着院子。
果然,没过一会儿,老人又出来了。
这个地方虽然天一直阴沉沉的,但是有的晚上却月光明亮,一轮皎皎孤月挂在空中。这天不正常世界更加低,月亮也离人更加近。
看起来也更加明亮,清晰,美丽!
庭下如积水空明,老人踩着这水,影子像水里的游鱼。
他径直走向水缸,但似乎也不敢碰水缸。只远远的拿木头棍子把缸子上的盖子,移开开了一条缝,就赶紧回屋了。
然后把门关得死紧。
似乎在怕些什么。
舒月白就赌他会因为这份害怕,不敢看向院子,不会监视自己。
一晃眼的功夫,就轻手轻脚地从门出去了。
走出院子的时候,又看见那些“丝线”一点点地想自己房间爬去。
他加快步伐,离开院子,但也轻手轻脚地,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这个晚上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想到处看看情况。
没有必要打草惊蛇。
他首先就去了小孩所在的那一家。
大晚上了,小孩一个人居然没在屋子里。
他手里拿了个碗,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好像被大人嘱咐了,正要去喂缸子里的东西。
舒月白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把缸子盖推开一小半了。
甚至来不及阻止他,那些前天晚上在自己窗台上缓慢移动的“丝线”,这会儿像触手一样飞快的伸出来,一下子就把小孩拉进去了。
甚至来不及一声尖叫,甚至没有挣扎。
其实舒月白很清楚,自己去了也不能把他救回来。
但人其实本来就不是特别理性的动物,他在心里叫自己不要去,但根本没有冷静下来,身体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
他猛的推开上面的盖子,伸手想去拉那个小孩。
但哪里还有什么孩子,只剩皮包骨头的一团了。
前一秒还是白白胖胖的孩子,后一秒就成了一具干尸。
银白的丝线变得血红,更粗更宽了一些。胡乱挥舞着,像是在庆祝饱餐一顿,动作透露着喜悦,在月光的映衬下宛如一团滴着血的乱麻。
他一下捂住嘴,但还是忍不住吐了出来。忍不住蹲下身,一只手撑地,又去捂着肚子。
那些虫子大概是吃饱喝足了,没有再攻击舒月白。
屋子里人听见了动静,开门出来。
舒月白赶紧爬起来往回跑,只要到了摩托车那里,还有一线生机。
已经快到了,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啊!
不过他哪里还有什么机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