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珍宝:“我想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正在挖洞就掉下来了。”
“看到了,好看吗?”
“比你好看。”
狄萌扶着她走向训诫室:“为了这一眼,你知道你要受到什么惩罚吗?”
“知道。”度珍宝说,三年前浪歌为了带她回来,任务出错,一回到总部就进了训诫室。她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持续刺激痛觉神经,令人时刻处于疼痛之中不得解脱。
当时浪歌进去了七天,出来时还好好的。她虽然没有浪歌的体质,没有接受过忍耐疼痛的专训,但是在行动总部的那段时间,她训练从不偷懒,身体素质比过去强多了。疼六个小时,应该忍得住。
她神色轻松,狄萌看在眼里,只一味偷笑,不作提醒。
被捆在床架上时,度珍宝还在想,首领问也不问一句,也不说把她禁足,竟然纵容浪歌到这种地步吗?紧接着,疼痛感一瞬遍布全身,把所有的念头都排出脑海。
度若飞坐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十指交叉,攥得关节僵硬。
开门声传来,度若飞立即抬头,见是狄萌,目光便暗了下去。
狄萌:“不用着急,再过六个小时她才能回来。”
“她怎么了?”度若飞站起。
狄萌:“想知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们想干什么?”
度若飞抿唇,戒备着她,说:“我不知道。她一直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她去干什么。”
狄萌耸肩:“那你慢慢等吧,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看她。”说着带上了门,这次没锁。
度若飞追了一步停住,原地踟躇许久,将门大敞开,然后坐回床边。等吧。
等到夜色沉沉,终于外面有了声音。度若飞奔到门外,见两人抬着担架,度珍宝双眼紧闭躺在上面像是昏过去了。度若飞冲到旁边去握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在细细颤抖,度若飞惊问道:“她怎么了?!”
走在旁边的狄萌:“疼晕了,没事。”
疼晕了?度若飞看她身上,衣服换过了,看着很干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担架抬进房间,度若飞亲手把度珍宝抱到床上,短短几秒的接触足以让度若飞确定,度珍宝浑身都在止不住地抖。
狄萌:“她自己会好的。”
度若飞气她不咸不淡说风凉话,不客气道:“出去!”
狄萌耸肩,关了门把空间留给她们。
度若飞站在床边,这么一会儿,度珍宝额头上就冒出了汗。度若飞拧了条毛巾过来替她擦汗,动作已经放得很轻柔了,却还是让她的小脸皱巴起来,好像十分痛苦,口中发出破碎的痛呼,声音太弱,听着就似呜咽。
“怎么弄成这样?”度若飞茫然地喃喃,想了些什么,弯腰解开度珍宝的上衣扣子。衣服里面干干净净,没有受伤的痕迹,度若飞拉起裤子,腿上也是干净的。究竟怎么回事?
“度珍宝?”度若飞唤她的名字。
只有哼声,不知道是回应还是难受。
度若飞一双眼空空的,除了坐在床头陪她,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手里拿着那条毛巾,一看她额头渗满了汗,就替她擦一次。从她渐弱的反应,度若飞知道她应当在好转。
专注于度珍宝的状况,几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度若飞照看了她一晚,看着她从一开始连呼吸都会发痛的模样,到后来渐渐地舒展了五官,不再那么难熬,自己也好像从泥潭里爬出来一趟,转头才发觉天已经亮了。
愣愣看了会儿窗外,忽然听到一声虚弱的“姐姐”。度若飞立刻回头,但度珍宝的眼睛依然闭着。
良久,度若飞回应了一声:“哎。”
度珍宝醒来的时候,看到度若飞侧对着她,坐在床边望着别处。她看度若飞利落的面部线条,眼神里带着迷恋,觉得怎么看都不够,可是看了一阵子她就不满足起来,想让度若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度若飞。”轻得像气声。
“嗯,你醒了?”度若飞转过脸,喜悦又紧张,观察她脸色。
度珍宝:“你没有睡觉?”
“没事。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度珍宝眨了下眼,慢慢说话:“疼,全身都好疼。他们绑着我,刺激我的痛觉,躲也躲不掉,我好难受姐姐。”
度若飞不会安慰人,手掌摸着她的头发:“不怕。”
度珍宝试着翻身,那种席卷全身的疼痛似乎又回来了,她蹙眉长长“嗯”一声,执着地改换成侧躺,手臂环住了度若飞的腰。度若飞身体半扭,一下僵住,保持这个难受的姿势半天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