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张脸,让姜璃心头微微一颤。“溢,溢哥哥,你的脸,你的脸。”
“很难看不是吗?从带上这面具开始,以前的那个赤绕榕溢就已经死了。”她又拉起姜璃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嘴角印出一丝笑,尤其是看到姜璃宛如被什么蛇虫猛兽咬过的表情,她更是开心。
“惊讶吗?意外吗?可你知道,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吗?”
姜璃吓的一下退到了床里,紧贴着墙,“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是溢哥哥,你是谁?”
“我是谁?当年父王身体抱恙,朝中之事多由母后从旁协助。为了稳定西梁的朝局,从我出生那一刻开始,我的母后就已经瞒过了所有人。就连父王也从不知道我的身份。直到那一年,母后力改朝局,受到了诸多限制。可母后仍旧以为,旧的格局应该破除。父王将一切交给了母后,外人不敢不从。
也因为如此,母后锋芒太露,得罪了朝中奸党。那一晚,我的母后被人刺杀了。孤王的这张脸,就是毁在了那一日。也是从那一日开始,孤王发誓,一定要找到这刺客,一定要让这刺客,生不如死。”
赤绕榕溢贴近姜璃,“你知道,这刺客是什么人吗?正是你那好父亲,姜坤!没错,你爹已经死了,可孤王怎么能让他死的那么容易呢?你以为他是被北姜的人杀了吗?呵,呵呵呵,他虽是北姜人,但他效忠的,却是大周的皇帝。你以为姜坤最在乎的人是你吗?他最在乎的,是与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你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可怜虫罢了。”
赤绕榕溢拦过姜璃的脖子,在她的耳边轻声低喃,“你害谁,都不该害她。不仅仅因为,孤王喜欢她。”
冷剑刺穿小腹,姜璃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直到这一刻,她忽然明白过来。害怕震惊之后,她也勾唇笑了起来。“我以为,我爹没了,你也不爱我了,我以为我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了。没想到,你比我更可怜。溢哥哥,我不过先走一步,我会在下面看着你,好好,看着你。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赤绕榕溢抽出剑,姜璃脸上依旧挂着怪笑。而那双眸子已经暗淡无光了。
赤绕榕溢深吸一口气,将面具重新带上。将那带血的剑在姜璃的衣裙上轻轻擦拭,“你若是喜欢看,便在下面好好看着吧!”
☆、番外:不悔情深三
赤绕榕溢坐在床边,拿着锦帕替魏安荣轻轻擦拭着嘴角的那一处伤口,低声问道,“御医怎么说的?”
穆尔敦急忙回道,“御医说王后只是皮外伤,调养几日就能好。”
赤绕榕溢点点头,“找到是谁了吗?”
穆尔敦有些犹豫的悄悄看了一眼赤绕榕溢。
赤绕榕溢面不改色,依旧盯着魏安荣,替她擦拭。
“但说无妨。”
穆尔敦点点头,“是曾福儿在外面找的一个男子。因,因与王上的面容有几分相似,遂被偷偷带回了琉璃殿。那孩子,也是姜娘娘与这人生的。不过前些日子,姜娘娘的人找御医要来了滑胎的药物,孩子便是那时候没了。王上,现在这人,该如何处置?”
赤绕榕溢嘴角下沉,略有不悦。“那一日,姜璃在蜡烛之中掺了迷香,孤王已经起了疑心。原以为,她不过是想借此来要挟孤王。呵,竟还绕了这么一个弯子,来陷害孤王的王后。虎毒尚不食子,姜璃的心倒是真狠。这一点,像了她父亲。
那人现在何处?”
“就在殿外候着。”
“家中还有何人?”
“尚有妻儿。”穆尔敦说着,又补充道,“听闻这人也是被迫的,甚至因为有一双和王上相似的眼睛,亲手弄瞎了一只。但是姜娘娘不肯放过这人,就一直关在了琉璃殿中。找到的时候,已经疯了。”
赤绕榕溢深吸一口气,“放他回家吧!”
穆尔敦有些意外,“可是王上,这人私通嫔妃,就这么放了?”
赤绕榕溢不愿再说第二遍,穆尔敦亦知道该怎么做。遂拱手应道,“臣这就去放了他。”
墨香见赤绕榕溢今日大抵是不会离开了,面上一喜,悄悄也退了出去,垫手垫脚的将寝宫的门轻轻关上。
只她这些小动作,赤绕榕溢和魏安荣都早已洞悉。
“为什么要去?”
不知过了多久,赤绕榕溢突然开口问道。
魏安荣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忙道,“因为她说她怀了龙子。”
“就因为这个,你就去了?”
魏安荣摇摇头,“因为她污蔑我,伤了你们的孩子。”
你们二字,魏安荣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罢,眸子也不由抬起。
赤绕榕溢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慢慢放下,“你知道,那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