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已经死了。穆辞宿沉默,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陆萧也没非要追问,而是给了穆辞宿一个建议。
“我想你可以去找他们聊聊。以前是不敢说,或许现在……愿意说。”
“嗯,我会去的,你先歇着吧。”
穆辞宿又安慰陆萧一会,就起身准备离开病房。然而就在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却突然被喊住了。
“穆哥……那个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因为提供证据的关系,前两天陆萧通过穆辞宿也和乔西交换了联系方式,听说了很多关于穆辞宿的事儿,就觉得和他变得更亲近。在看到穆辞宿眼里肯定的笑意后,陆萧也松了口气。
他停了一会,郑重其事的对穆辞宿说,“穆哥,从今天起,我会努力吃饭,好好养好身体,也会去查相关资料。等到开庭那天,我一定会出庭作证的!”
为了乔西,为了没有放弃他们的穆辞宿,也为了他自己。
“嗯,我等你。”穆辞宿笑着回应。然而在离开了医院之后,他唇角的笑意还是渐渐收敛了。
这次来S市可以说是收货颇丰,可这种丰富对于穆辞宿来看,却全都是捅在心口的软刀子。因为这些证据不仅是能够整治罪人的凭证,更代表了这些孩子被狠狠欺辱过的绝望过往。
乐观的女孩失去笑容,天资聪颖的少年被折断翅膀,在这个表面看起来高大上的国际学校里到底还埋葬了对少看不见的肮脏?
但留给穆辞宿的时间已经不算太多了。
当天夜里,穆辞宿带着证据回到省城。等待第二天去做证据公证。案子终于有了新的进展,下一步就是去试探一下剩余两家,看看能否得到更多的支持。
穆辞宿在心里计算着时间想要安排后续流程。而此时燕京那头,终于从温柔乡里的出来的时锦,却意外在深夜把车停在了穆辞宿家的楼下。
“你说他是已经睡了,还是不在燕京没回来?”时锦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并没有熟悉的灯光。
“要上去吗?”司机询问了一句。
“不去,等他滚回来求我!”左右还有一个半月,带着拖油瓶,时锦并不相信穆辞宿能有本事把房子保住。至于穆辞宿正在忙活的案子,对于时锦来说更是不值一提。
不过是半大孩子的闹剧罢了。
这么想着,他用轻佻的语气询问身边的秘书,“你说,什么样的人才会为了别人的事儿吧自己搞的家破人亡?”
他边说,还边顺手捏了身边秘书的手背一下。
那秘书也会哄人,张口就来了一句,“圣母吧。”
“哈哈哈哈,好词,回头弄一套圣母的衣服回来,咱们好好玩玩。”说完,时锦就示意车先开回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又放出去一句话,“宝贝儿,知会燕京这边的圈子,如果穆辞宿从法律支援中心辞职,不许其他律师事务所招聘他。”
穆辞宿这个人时锦太了解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青年律师圈里也是个出名的。
在进了法律援助中心之后,连续接手的几个案子更是让不少专职为集团法务部服务的老律师都吃了亏。
之前时锦在酒桌上也听人打听过穆辞宿,说要是穆辞宿愿意跳槽,燕京几家大的律师事务所都打算高薪抢人。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彻底断了穆辞宿的后路。啧,不是他这个做情人的手段太狠绝,随让穆辞宿不听话呢?
“好。”秘书上次和穆辞宿结仇,巴不得他吃亏,答应的干脆利落。
至于前座的司机看了一眼,觉得挺可惜。穆辞宿他见过好几次。比起时锦那些小情儿,这才是个能正经过日子的,但到底还是被毁了。
还有两个月,公家就要收房,如果不能按时缴纳房屋款项,就算说出大天,穆辞宿也没家了。况且穆辞宿的工作性质很特殊。作为法律援助中心的律师,他并不能出于盈利目的接活。
到底一起三年,时锦真的太狠。
然而穆辞宿那头也很快收到燕京这边师兄的口风。
“你和时锦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兄担心的不行。他也是听一个朋友说的,时锦可能要对穆辞宿下手。虽然师兄知道穆辞宿也不是软柿子,可时锦在燕京是有头有脸的,穆辞宿一个刚出社会的小青年,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
“我当初就说你离他远点。你又不是那种图钱的人,原本也是喜欢女孩的,现在好了,惹祸上身了不是?”他是真的替穆辞宿着急。
“没事儿,我有法子解决。”穆辞宿还真没当回事,语气里也带笑。
“你有个屁的法子!”师兄听他说这个就来气,可偏偏穆辞宿总是拿话逗他,最后只能没办法的挂断了电话。
“你就作死吧!”
还是老样子。穆辞宿看着手机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深刻。可紧接着手机里的动账通知又让他愣了一下。
三十万。穆辞宿的师兄刚结婚没几年,这笔钱恐怕也是伤筋动骨。
师兄:你嫂子叫我给你转的钱,多了没有,你好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