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劳加点剂量,上一回......没忘掉啊。”
他这会儿心情不佳,时鉴在身后,说是来接他。
时鉴追过来给他拦下:“不可,这东西怎能喝多?”
初元要疯,既然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干什么还来找自己。
我都没缠着你,你反过来吃回头草了?
初元莫名生出几分恨意,一开始恨自己蠢,被那些情感引得走火入魔,说错了话;后面又恨时鉴烦。
干什么还回来找我?我不想回去了,我不想再面对你面对那些尴尬。就算你什么都不懂,那处于天道的礼数,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
落霞跟他想得倒是一样。方才跟孟婆闲聊,说她因为觉得做人挺好玩的,早几日已经去转世投胎了。
可是到了初元这儿,他却被拦下来了。
虽然不喜欢落霞,但是初元也羡慕她的自由。
“既然你执意,那不如点一盏执念魂灯,飘进水里,学着放下,对你我都好。”
初元这么对时鉴说,但是时鉴没动,反倒是初元从那个鬼使那儿拿了灯,分了自己一缕魂魄将灯点燃,放进了水里。
愿自己能一世无忧,能一直这么平静下去。
或者忘却那些不堪,不必负着这些无所谓的重,往前走。
孟婆汤真苦啊。
“他在这儿站了许多天了。”孟婆跟初元并肩走,这么跟他说。
初元知道时鉴还站在桥头看。他不是死者,也没有过净魂仪式,更不用喝孟婆汤,若是没有黄泉引路人,他是过不来的。
就这么甩开好了。
“是么?“初元回答得漫不经心。
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到,什么都没有发生,偏偏还做出这么一副深情的模样。
“我还道他是谁,原来他就是时鉴。”孟婆说得咬牙切齿,她是知道初元事情的人,只不过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认为时鉴是个负心汉。
哪知道他根本不开窍,连心都没有,全是初元自己戏多。
不过她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初元掰也掰不回来,干脆算了。
至少这样她不会站在时鉴那边,硬生生要把自己送回天上去。
但可能没有那个有缘人捡到了他的魂灯,也可能是命格这东西,是天道就定好的,改不掉。初元的第二世并没有像他期望的那样,忘却前尘,好好走。
“我前世可是神!你们说的那些我可看不上!”
小孩子心智的初元幼稚到不行,鼻涕一抹,插着腰跟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争论这些无聊的东西。
“切,我还王母娘娘呢!”小姑娘朝天一哼,“这种话有什么意思!”
“我真的会飞啊!不光会飞,我还能飞檐走壁,掌心里还能打火呢!你爹就不行,每回点个火还要来找我爹!略略略——”他个小屁孩,争强斗胜最快活。那小姑娘也不甘落后:“切,那你飞一个我看看?我知道那边有个坑,上回隔壁村几个小子挖来寻宝的,你跳进去,要是能飞出来我就信你!”
小初元完全没想起来这就是个坑,他脑子一昏也没想起来凡人的身体是用不了法术的。他现在就是个小屁孩,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情绪分明,写在脸上,傻得很。俩人还真就去邻村找到了那个坑,二话不说就跳下去了。
土坑不深,但是也比他高,就他那个个头和力气,要爬上去还是勉强。
那个小姑娘在地面上,抻着个脖子在那儿喊:“你上来呀!”
然后他凭着记忆,施展飞行咒,结果怎么都飞不起来。小姑娘看他出了糗,笑得可开心,初元急得要哭,怎么都不行,越急还忘了好多咒术。等他回过神来,天都黑了,小姑娘早回家吃饭了。
鼻子一皱,他贼可怜地哭了出来。
一直哭到打嗝,他才知道自己傻了。那臭二丫,居然骗他!这会儿也没人经过这片,指不定要在这儿过夜了。
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喊了两声那丫头的名字,没人回应,只听见昆虫“吱吱”的鸣叫,天越来越黑了。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一只手伸了过来:“来,上来吧。”
初元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抬头对上那张清秀的面孔,他瞳孔一缩,往后退了两步,被土块一绊,直接坐进了土堆里,哭得更狠:“滚!谁要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