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河字正腔圆地说:“是我添加进词条的,钦钦只是审阅并且同意了。”
陆平锦一晚的哀愁顷刻间散了,她一个字都不想和这两个人说,干脆地切了线,爬回了床上。
金钦扭头看了眼床头的钟,困得两只眼睛又疼又涩:“陆平锦都睡了,你还不让我睡?”
“白天我等你多久,晚上你就等我多久。”
“奥河,是不是没人和你讲过在恋爱中也要宽容?”
“宽容?”奥河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把粉色的丝袜小心卷好放在一旁,“下午三点,停车场见,是不是你说的?”
不等金钦回答,他就继续问:“我有没有和你确认过是哪个停车场?”
“有。”金钦怕他又不给自己开口说话的机会,“但我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
“是你有发现自己走错后,销毁罪证的习惯。”
事实如此。金钦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今天是约会日,偏巧他连犯了很多个低级错误,错误叠加错误,彻底超出了奥河预约的等位时间。
他翻了个身,拿被子把自己卷住:“下次不会了。”
“我知道你下次不会,但说陪我做花的也是你吧?”
金钦彻底钻进了被窝,动了几下,换成平躺的姿势。
奥河以为他睡了,实际他在被窝里掰指头。记错停车场就算了,终端跑测试无法接收信息也就算了,怎么还答应拿陪他做假花来悔过了……
非常危险,金钦想,他的大脑是世间较珍贵的存在,任何风吹草动都得重视,他掀开被子:“帮我预约中心医院的体检。”
“普通体检不检查大脑退化,不如帮你约个脑功?”
金钦只听说过甲功,他想了想,从床头抓起个瓷兔子摆件。
奥河:“我能抓到,但不保证不会碎。”
金钦抓了玩偶。
奥河:“一点痛感都没有。”
金钦干脆自己下了地,远远就提起了肘,经过两米的冲刺,在他后背砸了一下。
奥河:“非常幼稚。”
奥河确实迷恋做花有一段时间了,最初的成品还在钢琴上摆着。
金钦不喜欢,假模假样在花瓶里倒了水,还要反过头讽刺是花做得太逼真,他一不小心当作真花了。
红色的纸花遇水即烂,色素顺着铁丝把花瓶里的水染成了红色,碎掉的纸褪色成了淡淡的粉白色,不太好看。
于是奥河换了方法,他在网上学了好几个不同的课程,最后决定用丝袜来做。
趁着金钦幼稚的工夫,他做好了今晚的最后一朵花,凑成了一堆以红为主色调的花。他随手拢了拢桌上的花,拿买来的飘带一扎,反手塞到金钦手里:“是假花,但是真心。”
“嗯嗯嗯。”金钦恨不得离丝袜花十米远,他把花插进床头的瓷兔子里,“你没有真心的你知道的吧?”
“不要看不起机器人!”
终于激起了机器人带有感叹号的反应,金钦拍了下瓷兔子的脚,自己睡在边上,将床空出大半:“行了,知道了,闹一晚上,见好就收吧。”
奥河:“……我去隔壁睡。”
第24章
奥河生气了,因为一句关于机器人的无“心”之话。
于是纸花不做了,丝袜花也不做了。往常有穿堂风进来,他会着急地关上厨房和餐厅之间的那扇小窗,生怕自己的花被风吹倒,现在是全部都不管了。
他想,要是别人认为机器人没有心尚可理解,毕竟他只在心的位置拥有一个用金属制成、没有任何鲜红涌动的装置,但这只是从客观角度来讲。金钦是能造出A系列的人,镕鲜活得同大街上任何一个男孩一样,没有一点区别,他是懂的,他再清楚不过,不要说走到镕这一步,哪怕是R24,都必定有心。
即便机器人的心不是什么热腾腾的事物,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