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较之平时,竟然多了几分别样的颜色。
寒祁望着他的容色,愣了一回神。
尔后,他一手轻轻揽住林轻舟,让他头轻靠在肩头,不至于栽倒在地。
一手握至他的腕间,凝神静气,沉息运力。
丝丝缕缕的灵气,登时如同冬日飘飞的细雪一般,从他的指间,轻柔舒缓地涌向林轻舟体内。
灵气绕着林轻舟的内府运行一周天。
“摧丹咒!”
原来是摧丹咒。
方才盘桓在寒祁心头的莫名绮念,瞬时如风卷残云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摧丹咒,那该是如何痛苦难耐。
寒祁心底瞬时一揪。
摧丹咒,只有下咒的人能解。
他虽不能为林轻舟解咒,却可以输送灵力,为他缓解痛苦。
他不再有半分耽搁,长臂一伸,绕过林轻舟的膝弯,将他打横抱起,脚步匆忙离去,打算寻一个落脚之处,为他输送灵力。
他方走几步,身后的寒府中,一个人影急急忙忙地冲出来,高声喊住他,“哥,我就知道是你。”
是寒礼。
寒祁闻声转身,看他一眼。
压在他心头多年的所有嫌隙,在这火烧眉毛的一刻,赫然变得轻如鸿毛。
他二话不说,熟门熟路地朝寒府里大步迈去:
“帮我找一间干净屋子。”
寒礼三步并作两步,追在寒祁身后,“哥,你的房间一直有人收拾,很干净,”说罢,又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傻憨憨地笑,“这个是......嫂子吧,他怎么了?”
寒祁抱着林轻舟的手一抖,下台阶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将人甩出去。
心头剧跳,稳住身形,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他强自镇定,假嗔叱道:“别胡说,这是我的同门师兄。”
寒礼瞬时闹了个大红脸,“哦。”
言罢,寒祁默念咒诀,倏地原地便无半个人影。
寒礼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见状,嘴巴微张,片刻之后才回神,朝寒祁的房间狂奔而去。
......
内府如同寸寸崩塌的长提,关不住汹涌急流般的痛感。
林轻舟微阖双目,模糊意识里,寒祁与他说了几句话后,将他打横抱起,脚步匆匆。
尔后,又有什么人,与寒祁说了几句话,也听不甚清楚。随后,眼皮缝隙里隐约可见,四下一阵光影飞逝后,寒祁停住了。
也不知是带他往何处去。
后背蓦地触上一片柔软,他被放在榻上。
此后,膝弯处,后背上的力道徐徐撤去。
是寒祁的抱住他的手。
寒祁要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了吗?
那怎么行。
寒祁走了,他与谁同榻而眠,跟床上的被子吗?